边律一针见血:“所以你出差是为了躲避她?”
这个问题让唐礼顿了一下,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躲避,是想出去走走。我一直在求着她让她跟着我一起出去,不要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外面看看。但是她不要,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想离开,还一直催促着我早点离开,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以为她还在怪我没有保护好铭铭,不想看到我,却没想到她是想在我走了之后做这些事情。”
“那你去了舟阳市,为什么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个对于整场案件来说,是致命的线索,如果不是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唐礼,警方也不会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而忽略了真正的凶手。
提起这个事情,唐礼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就是巧合:“到了舟阳市之后,就在哪儿呆了两天,把工作上的事情全都完成。退房后,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我一路往山里走,去了很多小农村,走累了就停下来借住在村里。手机又没什么用,就干脆也没充电,直到今天才回来。”
所以,他们现在所了解的前因后果,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在丁睁的掌握中?
不,季以歌摇了摇头,丁睁并不能料事如神,她不过是不在乎而已。能找到唐礼对于她的计划或许会有一定的阻碍,但是却不是致命的。从她一开始是拿石军下手就能看出,先从边缘人物开始,让人料想不到动机。一直等到最后才把目标定为沈策,她想要就是无人能猜想到真实目的而已。
这起案子,到现在为止似乎也可以终结了,丁睁注定会判死刑,最多也不过是无期徒刑而已。可是沈策,未成年,最过分的行为也仅仅是强奸了唐铭,甚至连跳楼都是唐铭自己的选择。
他能被判什么重刑?
最严重也不过入狱呆几年,家里财大势大,出来后依旧没有任何影响。
季以歌突然能懂得知晓一切的丁睁当她看到唐铭尸体时的感受,马雅可夫斯基曾说过:“当社会把你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犯罪。记住,这并不可耻。”当时的她是不是也想起了这句话。
哀莫大过心死,丁睁的选择没有错,死或者行尸走肉、无动于衷的活着,她宁愿了结心愿后死去。
季以歌不知道大家是何时散去的,等他回过神来,只剩下他和边律还留在会议室里。他有些迟缓的让视线聚焦,最后停留在对方正静静看着他的眼中,有点呆:“怎么了?”
边律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季以歌柔软的头发:“我在等你。”
季以歌反应迟钝的扫视了一圈,抱歉道:“我都没注意到大家都散了啊,我们也走吧。”说完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被边律一把拉过来,按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脑袋,侧着身歪头看向他:“你不开心?”
季以歌任他握住自己的手轻轻摩挲着,带着苦闷的笑容:“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不止是这一件事情,”边律直直的看向他,仿若要将他看透一般:“以歌,你变了,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