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看着他们, 尤其是赤也的脸色摆明不想再谈这件事, 眼底不由得一暗, 脑海里将一切有牵连的人通通回想了一遍心里也有一些人选,至于是不是推他的人还需要更加有力的证据才可以证明,不过相信这次训练结束后, 赤也也多少回收敛一些了。
观月身后微微有些昏暗的灯光照过来, 赤也下意识的回头望过去,就见他望着自己幽深眸光仿佛能够看透他心底努力想要掩盖的真相,微微别开了头眼角地余光继续看着表哥。
观月的轮廓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虚化,这种看透人心的感觉更甚, 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他不能再给表哥添麻烦了。
“那都散了吧,明天还要训练, 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大石看着大家脸上难掩的困倦,也同意菊丸的意见,明天是他们进入选拔赛的正式训练,严格程度会比这几天更严苛, 没有好的状态也很难面对即将的训练。
“那就走吧。”
“走吧,走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观月给他们让开了路, 看着他们打过招呼后陆陆续续地离开, 裕太看着经理抱着手立在门外似乎还想再了解一些情况也留了下来,跟着前辈们互道了一声晚安转头就看着房间里只剩下切原君, 桥本还有经理柳前辈五人。
看着人离开地差不多了, 观月瞥见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柳, 余光看着他,只要别阻拦他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微微挑着眉头,眼底凝聚的暗色逐渐收敛起来,凑近了几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说也可以,别让我查出来。”
两人仅有一步的距离,观月正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面对他询问的慌乱,心理的疑惑不由得开明了不少,他似乎知道是哪些人了。
话语之中的内容让赤也一下子警觉起来,手微微握紧,刚想要反驳,就看见观月脸上略微有些不耐的神情,他唇角微抿,还是保持着沉默。
柳看着他们,唇角隐秘的抿了抿,目光划过赤也一直紧攥的手,他所在的角度隐隐约约瞥见手心里露出的小小一角,再抬头看着赤也不说话的样子,眼底着情绪变化莫测。
这件事有观月初在,他也不用插手了,这几天的相处他也摸透了他一些性格,比如护短,不论是赤也还是受到挑衅的桥本,一旦触碰到他所谓的底线,那他下手就不会留情,能在赤也落单的时候将人从楼梯下推下来,这已经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
尤其是从那么高的楼梯,他们来之前也是走着楼梯,楼梯的高度和阶数都一清二楚,庆幸地赤也运气不错,身为运动员身体素质比较好,受了些许轻微的伤不然换成没有防备的人被推下去,不残废也会在医院躺上一段时间,可见被人那人用心至极,分明是想让他参加不了接下来的训练,对他十分憎恶才下狠手。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桥本留下。”观月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闭着眼,果然还是不肯说呢,微抿着唇角,极轻极轻的喟叹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桥本看着眉眼疲倦的经理点点头,他大概知道经理让他留下来会问什么了,应该是不动峰神尾的事。
明亮的灯光打在观月精致的侧脸上,微微的凉风从未关严的窗户刮进来,将观月的短发吹得微微打着卷摇曳着,明明看起来十分温和的画面,硬生生让赤也心里一冷。
赤也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们四个几眼,然后才迟疑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哑地朝他们道了一声晚安便绕过观月往门口走,紧攥的手微微颤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是故意瞒着表哥的,这件事从前因后果来说都是他自己引起的,这伤也是他自找的,是他打伤橘桔平在先又不满他在后,橘杏生气也跟正常,毕竟是他才让她哥哥住院,至今都没有出院也没有参加这次的日美友谊赛。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欺骗他吧,以后他不会再让表哥担心了。
寂静的走廊上,赤也垂着脑袋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紧绷的嘴角也是慢慢的一点点的下了下去,眼底也有啪嗒啪嗒的泪珠滑落掉在地板上。
被人推下时擦着伤口时他没有哭,被表哥质问时他也没有哭,可回想表哥失望的眼神,拼命遏制的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样,拼了命地往下掉。
从小到大对他最好的是表哥,受到欺负时也是他第一个冲出来帮他教训欺负他的人,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是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他自己认为自己很笨,经常不及格,就连前辈们也这么认为。
可每次放长假时,都是表哥经常来神奈川给他补课一点嫌弃他意思都没有,十分耐心,还给他做好吃的,回山行时也不忘记他,就连网球最开始也是表哥教他的还让部长多加照顾他,还帮他调节恶魔化,而他还是让表哥失望了……
观月看着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眉头微挑看着柳,他们内部开会,他留下来做什么。
“赤也不止是你表弟,也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人。”所以关于这件事,他也资格听听他们的看法吧,或许能够从中发现什么找到那个人呢。
柳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身为外人的自觉,扫了一圈,淡淡地说道,然后自己找着位置坐下来看着他们呆滞的几人。
“我们开什么会?不是说的明天再查吗?”裕太看着观月又看着柳再看着桥本,摸不着头脑,他们没什么事还没有说啊,难道不是明天查吗?
“嗯哼,裕太坐下,桥本从晚饭后说起。”观月看着一脸茫然的裕太,眉头紧凸,觉得头疼,伸手揉了揉眉心看着桥本。
“我和神尾前辈从晚饭后基本上一起在训练场练习,中途也没有看见过他离开,这次应该不是他下的手,我还特意留心了,神尾前辈的确跟切原君发生过争执也动过手放过狠话,但这次的确不是他做的,应该是有人拿他当靶子,经理,你有怀疑的人吗?”
桥本摇摇头,他看见神尾拿拍出去他也跟上了上去,他们两人差不多在球场待了两个小时,而赤也这件事发生不到四十分钟,四十分钟额时候他们才收起拍还没回宿舍呢。
“不是他那还会是谁?跟切原矛盾最大的也只有他了。”裕太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出比神尾嫌疑更大的人。
观月撑着头卷着头发,微垂着眸子,静静地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讨论着,脑海里一直想着赤也手上骨节处挫伤留下来的红痕,目光暗了暗,声音微哑地说道,“嗯哼,谁说没有,不动峰外还有一个人比神尾的嫌疑更大,更有可能下手,不过需要证据证明才行。”
观月的话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柳抬眼看了观月一眼又想了想转眼之间也猜到了观月说的人,本来要去翻着数据本的动作停下,眉头微挑,你确定会是那个人?我们可没有证据。
“不动峰还有人?不是就只有伊武深司和神尾吗?还有谁?”裕太微微侧着眸子去看观月,愣了一瞬,微微卡住,脸上的情绪一下子散去,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动峰的橘杏,经理是怀疑她?”桥本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瞬间反应过来观月指的是谁。
“她?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有什么理由推赤也下楼?不合常理啊。”裕太难以置信看着桥本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会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推赤也,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啊,在他印象里橘杏温柔大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你别忘了橘桔平是怎么受伤,她的嫌疑不比神尾少,而且她有足够的动力和理由,现在只差证据。”观月半敛着眼看着裕太的反应,轻嗤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果然没人会想到她,也不会有人信她会下手。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会还会有谁对赤也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如果是她那他在食堂感受到的目光也解释的通了,应该是记恨赤也打伤橘桔平再加上在医院那天桔平呵斥过她,心里对赤也和他的恨意更多了几分吧。
“觉得难以置信是吧?给你听段录音,上次去医院看橘桔平时无意撞见录下的。”观月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了手机,翻找着之前录下的录音,他上次也是气不过才录下这段录音打算给橘桔平放,后来他见到橘桔平又放弃了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做,为了给赤也出气充当恶人挑拨他们兄妹关系,只是没想到当初保留下段录音居然正好派上了用场,还有可能帮助他们找到那个人。
观月找到了当初的那段录音,指尖一点,手机里顿时响起了女孩子的声线,声音有些低却能听出阴阳怪气的语气,“立海大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来吗?切原赤也也没有来?难道就没有人管管他吗,不过也是,他们部长也在住院谁还有心思管他啊,凶残的人说不定狠起来自己队员都打。”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切原赤也这种人还留在网球部,我要是他们部长第一个开除他。”
短短的几秒录音迅速播完,所有人盯着他手上的手机一脸复杂,裕太眨了眨眼,抿了抿唇,要不是亲耳听见橘杏的声音他也不会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明显地带有愤怒,一听就是对赤也感到很不满。
柳眯了眯眼,脸色也染上了几分冷意,没有想到他们去看橘桔平的时候还遇见了这种事,看样子他也有失误呢,不过他们网球部的事幸村都没有说话她们有又什么资格置喙,而且他记得没错,他把这件事反馈给幸村后,幸村就去找过橘桔平了吧,怎么到了他们这里他们就一个人没有去了呢。
“不过我还是想不通,切原应该也见过推他的人,如果真的是橘杏,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反而替她隐瞒?”裕太好奇地问着,抓了抓头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周围的气息却略微有些静默,桥本摩挲手上的球拍,唇角微微的抿起来,随口接道,“切原君的性子还需要多说吗?心里存在愧疚才会帮她隐瞒,不然这一切都说不通。”
愧疚?以赤也看观月的眼神,似乎不止是这么简单呢。柳默默地想着,觉得自己也有必要留心这个叫橘杏的女孩子了。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找到证据证明才是,否则我们的猜想都不成立,都散了吧,再说下去明天训练可就真的会迟到了,观月你认为呢?”柳低头看着手表,已经很晚了明天的早训又很早,再聊下去对他身体也不好,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适合熬夜。
“嗯哼,那就散了吧,桥本,神尾那边还是交给你了。”观月起身看着桥本,既然橘杏的嫌疑比神尾大,那她说不定会去找神尾,总之盯着点不动峰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好,那经理、前辈晚安。”
“晚安。”
“晚安。”
三人一同回了宿舍,看着宿舍还亮着灯就知道不二周助发现他们三个人都不在宿舍还在等他们。
观月率先推开了门看着捧着书望着门口的不二,朝他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抓紧时间去洗漱着,今天累的一天再加上赤也把他气的不行,现在完全不想说话了,只想好好睡一下明天再去看看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柳看着观月眼底的疲倦也没有多说什么,跟不二打过招呼后也开始整理好明天早训的东西,赤也的事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知道太多反而不利于他们找到证据。
不二看着他们又看着欲言又止的裕太,眉头微挑,看着样子似乎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否则三个人怎么可能一起回来,而且一幅很累的样子,观月初累他倒是能体谅,毕竟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再加上这几天榊教练一直盯着他训练,累也很正常,怎么柳也是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
裕太看着大哥的神情又瞥了一眼已经上床睡觉的经理和去洗漱的柳前辈,朝他摇了摇头,这件事经理和前辈有意不想多说他也不好透露给大哥,也只能朝他摇摇头表示没事了。
不二见此也没多问了,跟裕太道了一声晚安后放下自己手里的书上床睡觉,反正该他知道的他总会知道,何必逼着裕太呢。
第二天,大家很早起来早训,今天可是进入训练营后正式训练的一天,各组都很期待,每个教练的要求也不一样,榊太郎安排着真田跟不二一起训练,观月和佐伯,柳和海堂,不二和河村分组进行,而华村组所有人都被华村教练要求去室内健身房里训做体能训练,针对各自的不足进行提升,木更津恰好和大哥一起,看着木更津头上的发带,木更津亮愣了一瞬,弟弟什么时候喜欢系吸汗带了,他记得晚上的时候都没有的吧。
“我一直想问你头上的那个是怎么回事?之前都没有的吧?”木更津亮停下来指着头上的红色吸汗带问道。
“这个啊,这个是观月让我系的,能够吸汗而且可以跟双胞胎老哥你区分开来,以免别人认不出我们两个。”木更津看着老哥好奇的样子,讶然说道,脸上还有一丝尴尬,居然被老哥追问了。
“阿淳阿亮训练时间不可以聊天的哦。”刚想说挺好的,华村就不知道从什么蹿了出来,叫着他们,两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笑眯眯的教练,慌乱地应道又紧忙地继续锻炼着。
龙崎组也不再采取放任式训练了,尤其是观月和切原的事发生后龙崎堇就有想过这件事,给那群家伙太多自由总会给她闹出许多事来。
在宿舍里,某间房窗帘摇动着,远远地观望着龙崎组训练,茶色的眼里充斥着不安紧张还有些许慌乱,手指不自觉攥着窗帘,咬着唇瓣看着他们,目光看着人群里没有看见那个人,不安的心仿佛更加不安,昨晚上她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她推他的一幕还有那声凄厉的惨叫、诧异的眼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推他的,真的不是。
抓着窗帘的手逐渐松了下来,身子微微坠落整个人坐在地上,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这么不是故意的,不是……
她只是想打她一巴掌出出气,抽回手时实在是没有想过推他下楼的……
少女捂着脸将自己埋在膝盖间,声音微弱带着抽泣,耳边常戴的发夹此时少了一枚,隐约透露出不对称的痕迹,紧咬着唇,不停地问着自己,怎么办,要是所有人发现这件事是她做的她该怎么办,哥哥那边她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