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记忆、错误的感觉、错误的喜欢,一切在被侵犯的痛苦时分回归原位。
简行在他依赖了五年的哥哥身下被粗暴地顶开,恶魔露出丑陋的真实面孔在他身上起伏不断,带给他最痛最恶心的体验。
正是在这场强暴中,简行才回想起一切的一切,同时也失去了一切的一切。
其实有时候,简行也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没有恢复记忆,如果宋亦旻那天没有喝醉,或许他们都不会像后面这么痛苦。
一个人被欺骗着继续呆在他喜欢依赖的“哥哥”身边,有一天或许会红着脸主动开口说喜欢;一个人自欺欺人地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最终也有可能收获他一厢情愿定义为真心的告白;而第三个人,尽管会活在伊人已去的假象中,却总有一天能脱离出来,得到另一种幸福。
---
厉老先生终于在傍晚姗姗来迟,积雪的路面湿滑难行,更别提大年假地把人从度假别墅里叫过来,他当即冲孟新发了好一顿牢骚。
冲孟新发牢骚是一回事,看病人却又是另一回事。厉医生早在通电话的时候就了解了大概的情况,甚至还临时在途中看了好几部问向野要来的简行以前的作品,补完了简行那期只能算露了脸的综艺节目。
据他初步判断,简行是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心理问题的,毕竟他自己尚且还有个拿奖的目标摆在那没有完成,而能对自己的未来说出明确努力方向的人一般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除非是外界施加的压力过重,重到他绝对无法承担。
在简行的配合下,厉医生也很顺利地完成了对他的初步诊断。
……
“恕我冒昧,除了你的职业,还有什么东西能激起你的欲望吗?兴趣爱好、朋友爱人之类的都可以。”
“我没有兴趣爱好。曾经有过,现在不喜欢了。我有朋友,但……我不愿意跟他们吐露我的内心。”
“没有喜欢的人吗?”厉医生顿了顿笔,浑浊的眼睛从镜片后投射出精明的光。
简行紧抿着嘴,显然是有些抵触这个话题,但他终究选择对自己坦白:“……有。”
“可以朝这方面努力一下,”像是方才一瞬间的阻塞从未发生,厉医生神态自然地低头做好记录,接着抬起头来看着简行玩笑道:“以你的条件,应该不难追到手。”
简行却笑不出来,观察到厉医生盖上了笔帽,只是问:“这么快就好了吗?”
厉医生笑答:“别担心,你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是他们太小题大作了。好好朝着事业和爱情目标奋斗吧,忘记那些不愉快,也试着敞开心扉,跟身边的人寻求帮助,建立联系,这样你才不至于在看似无解的困境中轻易放弃自我,说不定,有人可以帮你,再不济,有人需要你,你也会念着这个而充满斗志的。”
“对了,”厉医生在离开病房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来送自己的简行,“你演的电影真的很不错,能不能多演几部?我觉得我还没看够呢。”
简行自然应下。
厉医生出去没多久,向野就敲响了简行的门,但进来的人却不止向野一个,除了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另一个,赫然是曾经对他拳脚相加的宁浩言。
简行冷冷地朝向野和宁浩言瞥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坐回小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报纸读了起来。
宁浩言见状和向野孟新交换了下眼色,立刻讪笑着走上前去在简行身边主动自我介绍道:“简行你好,我叫宁浩言,是向野的朋友。那个、那个,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简行却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仍旧翻阅着报纸。
宁浩言一咬牙,低下头诚恳道:“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助纣为虐、欺凌弱小,不该泼你冷水带人打你,我真心地感到抱歉。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知道,我的歉意。”
“对不起。”
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几个人都静静等着简行的动作。
只见又将报纸翻过一页之后,简行迅速扫完了一页,便不紧不慢地起身对宁浩言说道:“你真的对我感到抱歉?”
宁浩言忙不迭地直点头,一脸恳切地望着简行。
简行状似随意地点点头,“那你过来一点。”
宁浩言自是遵从,动作迅速地朝简行身边移近了两步,还没站定,一泼冷水迎面而至,宁浩言被浇了满头满脸的水,眼睛都糊得睁不开,正狼狈无措之时,一阵腿风扫来,剧痛当胸而至,宁浩言登时被简行一脚踹翻在桌子上,惨叫着滚了下去。
孟新和向野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只见宁浩言已经开始在地上疼得抽搐起来。
尽管简行现在还是个病人,但怎么也是一米八几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这一脚的份量怎么也不会轻。
孟新急忙冲到宁浩言身边检查伤势,而向野走到简行身边,试图劝解:“以后要打可以打我……”
话音还没落地,简行一记拳头打在了向野左半张脸上,连骨头都疼得发麻。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简行啐了一口,接着一脚把向野踹倒在地,赤着脚踏在向野的肩上。
向野疼得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却只是闷哼几声,仍旧不做抵御地任简行处置,甚至主动露出自己的腹部,仰躺着看踩在自己身上的简行,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痴傻的笑。
“你打人真好看。”
※※※※※※※※※※※※※※※※※※※※
打死你个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