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是在告诉大家他不需要任何的心疼或心酸。
他林清野即便是被打压到谷底也有足够的魄力和勇气重新挣出一条血路来。
前一首是心疼,这一首便只剩振奋。
林清野右手拿着话筒,左手高举,台下大家也都站着高举起自己的左手,光怪陆离的灯光破开上层的黑暗扫射下来。
所有人都疯狂了,心跳剧烈跳动,扑通扑通,和着乐点,每一下都被台上的林清野牵动。
少年鲜衣怒马执剑走天下。
到最后一段,林清野唱完最后一句,弯腰捡起那一支方才敲断的二分之一鼓棒,并未在架子鼓前坐下,就这么背对粉丝。
断掉的鼓槌重重落下,敲下最后一个重音音符。
音乐戛然而止。
林清野侧头,下颌线条流畅利落,以这个背对的ending pose宣告结束。
许知喃被这首歌整场的气氛弄得到现在胸腔都剧烈起伏着。
也是在这时,她看到了背对着的林清野,白衣被汗水完全打湿,几乎到透明状态,紧紧贴着后背,映出他背上的大片文身。
像是一团火烧。
第70章 完结(上)
随着《奔赴山海》最后一个旋律的落下, 舞台静止, 只剩台下粉丝们的欢呼尖叫,大家举着手里的灯牌晃动, 如蓝色海水波涛汹涌。
时间静止。
然后林清野放下话筒, 手垂到身侧,手上青筋尽显,胸腔还在起伏,汗水顺着脸往下,脖颈上汗津津的,在灯光下折射出光。
然后, 关池、季烟、十四起身,林清野转身,面对台下。
刺槐乐队四人齐刷刷地弯下腰,九十度鞠躬。
鞠躬持续五秒钟,林清野直起身, 拿起话筒:“大家好,我们是——”
四人齐刷刷道:“刺槐乐队!”
台下响起如雷掌声。
随后便再次自发地喊起刺槐乐队。
忽然,十四蹲下身, 在舞台上低下头去, 将脑袋埋进了膝盖, 旁边键盘前架着的话筒放大他压抑着的哭声。
林清野一顿, 回头看去,而后走到他旁边,无声地拍了拍他肩膀。
他拿起话筒对台下道:“我在16岁和十四、季烟、关池一块儿组了刺槐乐队, 一直到23岁解散,但大家其实也不知道我们解散的消息,我们从来没有以刺槐乐队的名义好好的跟舞台道过别。”
“刚才这一首《奔赴山海》是我们这将近四年来第一次以乐队的名义演出。”
之前那几次音乐节他们三个更像是为了支持林清野去给他伴奏的,虽然台下都在喊刺槐乐队,但其实他们从来没有介绍过自己是刺槐乐队。
“也是给我们这十年来的经历一个交代,算是有始有终吧。”
台下众人尖叫着喊着“不要”、喊着“复团”。
声音越来越响,从最初的杂乱不一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的“复团”。
林清野笑了笑,说:“以后刺槐乐队依旧会在每年都抽时间举办一场音乐节,刺槐乐队不会休团。”
如今他们三人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家庭,重新回到从前刺槐乐队的状态,每一场演出都一起并不现实。
现在这样也不失为最好的结果。
林清野永远存在,刺槐乐队也永远存在,并且每年都会举办一场音乐节,虽不多,但也是他们存在的证明。
十四一直蹲在地上哭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而关池和季烟也同样,努力让眼泪不要出来,可脸上早已经是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在山呼海啸中,林清野将十四拉起来,四人站在舞台中央,手拉着手,再次鞠躬,起身时将手臂高高举过了头顶。
四人表情各异,哭的有,笑的也有,哭笑不得的也有,只要林清野,始终下颌微抬,视线平静又坚定,看着无边无际的台下蓝海。
其实乐队四人中他生日最小,但他却一直是乐队的主心骨。
只要他还站着,这个乐队就散不了。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演唱会在一场热泪中结束。
大家离场时都抹着泪热血沸腾,这场演唱会大概都将成为他们最难忘的一场,就像是电流顺着脊柱上升到神经,过电一般。
许知喃也同样。
她再次认识到一点,林清野是属于舞台的。
当他站上舞台,周围一切便黯然失色,目光压根不能从他身上移开。
她跟着人群离场,低着头,缓缓抬起手抵着胸腔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