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影墨,”收回思绪,他再次看向面前坐在灯下的男人,“你为何会有这个?”
自袖中掏出一个东西,他举在手中。
是那枚玉佩,跟他一模一样的梅花形和田玉佩耘。
当年他父皇一枚,他三皇叔一枚。
他父皇的那枚给了他踝。
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三皇叔的那枚给了凤影墨?
那么,凤影墨跟他三皇叔之间是什么关系?
也跟他同先帝一样吗?
是父子?
不是说当年他三皇叔一家在前往幽州出任刺史的路上,遭山贼袭击,全家被杀吗?
若他还幸存,为何这些年不道明自己真正身份?
毕竟是皇室中人,总比一穷二白的身份要好。
若说他不道明身份,是因为想要刻意隐瞒,那也不对。
如果真要隐瞒,他就不会将这枚玉佩那般显眼地挂在自己的腰间招摇。
毕竟这玉佩他也有一枚,而且代表的就是身份。
所以,他糊涂了。
所以,他才想要亲自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显然,凤影墨不想理他。
依旧木桩一般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睿智如这个男人,或许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夜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局。
所以,才会如此木然对他。
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是恨着他的吧?
可是有谁知道,比起他的恨,他比他更十倍百倍地恨他。
撇开他的不忠和忤逆不说。
单说他曾经喜欢的女人,和他后来深爱的女人,全部都背叛了他,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易敏为了他,不惜从那么高的映月楼上跳下,落下终身残疾。
夜离为了他,更是不顾生命危险,拼死也要护他周全。
单凭这些,他就恨极了他。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反正,他已输在局中。
管他跟他三皇叔什么关系。
父子也好,不是父子也好。
就算一点关系没有,挂这块玉佩只是使的障眼法,故意让他怀疑到他三皇叔的头上,都无所谓了。
管他跟易敏怎样苟且,管他跟夜离又怎样情深。
都没用了。
私通妃嫔,谋杀发妻,还有本就是朝廷通缉的罪犯……
条条都是死罪。
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再也不用嚣张地在他面前晃了。
他再也不会被夜离用命来护着了。
呵~
陌千羽轻笑,也不再计较凤影墨的漠视,将玉佩拢进袖中,转身,举步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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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行人整理行装,浩浩荡荡朝雪山进发。
恐凤影墨跟易敏逃走,又恐同党前来劫人,所以陌千羽让两人也跟随大部队一起。
只不过易敏原本是乘坐马车的,变成了步行。
而凤影墨原本是骑马的,也变成了步行,不仅步行,手上脚上还都锁着重重的镣铐。
马车里,霓灵伸手撩起窗幔,看了看队伍的后面。
放下窗幔的同时,她皱眉看向自上车以后,就一直靠在车壁上轻阖着双目的夜离。
“皇上还真狠。”
夜离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