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凤影墨倏地笑了。
“沈大人何出此言?若大人说的是方才凤某对妍雪的冒犯之举,凤某请大人原谅,凤某的确是救人心切,像妍雪这样的哮症发作,若不及时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沈孟一怔。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哮症?
方才不是说毒.瘾发作吗?
睨着大家的反应,新郎凤影墨依旧眉眼弯弯,“凤某不会医,只是因为跟妍雪姑娘私交颇深,所以才知道她有此症,此症发作跟毒.瘾发作的确很相似,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相信在这方面,戒坊的夜坊主应该比凤某更清楚,方才情况危急,夜坊主却迟迟未出手,想必夜坊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同凤影墨一起,大家纷纷转眸看向人群中的夜离。
夜离眼波微微一漾,眼角余光瞧见堂上的新娘子一手被凤影墨握着,另一只垂于身侧袍袖里的手则是快速对自己做了一个手势。
她当即会意。
“不错,的确如凤大人所言,夜某就是发现沈姑娘并不是毒.瘾发作,所以才稍稍犹豫,刚刚给她服下的那粒药丸,也只是平喘定息之药。”
原来如此。
众人恍悟。
想想也是,这沈府沈小姐的名声在外界可是极好的,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跟毒.瘾扯上关系?
沈妍雪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沈孟虽面露难堪,可较方才铁青之色,明显和霁了不少。
“沈孟是个急脾气,一时失言,请皇上跟凤大人莫怪!”
对着陌千羽和凤影墨略一躬身,沈孟致歉。
陌千羽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语,心里却明镜一般,这不过是凤影墨跟夜离两人为了帮沈妍雪挽回面子而合演的一出戏。
眸色转冷,眼梢掠过人群中的夜离,陌千羽紧紧抿起了薄唇。
朕天子当前,你们二人还如此唱双簧,难道就不怕朕宣个太医前来?是哮症,是毒.瘾,太医一诊便知。
见天子冷着脸沉默,众人都不知何意,沈孟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凤影墨睨了一眼天子,面沉如水。
又过了一会儿,天子才终于笑着出了声。
“沈相是朕的老师,沈相是什么样的人,朕自是了解,不过是一件小事,朕又岂会跟沈相计较?”
沈孟面色一松,正欲谢恩,却又听得他道:“只是,沈相作为妍雪的父亲,却不知妍雪有哮症,这个父亲做得不称职啊。”
一颗心大起大落,沈孟躬身垂首:“皇上教训得是,微臣自当反省。”
“嗯,”天子扬了扬手,又转眸吩咐边上的礼仪官:“继续吧!”
“是,皇上。”礼仪官领命。
“送入洞房——”
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凤影墨牵着新娘子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下一瞬,便直接弯腰将新娘子再次打横抱起,也不给对方说话和反抗的余地,大步流星出了喜厅。
几个喜娘一路小跑跟了上去,也被甩下了一大截。
一直抱到布置一新的婚房,才将怀中之人放下。
“你且先歇着,我还要去前面陪客人。”
丢下一句,凤影墨作势就要出去,却被新娘子陡然出声喊住:“凤大人!”
凤影墨脚步一顿,回头。
红烛摇曳,女子一身红衣站在一室大红里,竟丝毫没有被淹没,茕茕而立,虽喜帕掩面,却依然是万丈风华。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才透过大红喜帕轻浅逸出:“凤大人应该没有忘记,自己身上有蛊,不能饮酒一事吧?”
凤影墨怔了怔,不意她会说这个,眼波微微一荡的同时,唇角一勾,笑得魅惑众生:“当然,多谢娘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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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翩然转身,拾步出了厢房。
这时,几个喜娘才赶至,见他出来,纷纷气喘吁吁地跟他打招呼:“凤大人。”
“好生照顾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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