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说？”东诗雅问。

“他？你是说斯托克学长吗？”东九日笑问。

“对。”东诗雅垂眼，咬了咬唇。

东九日拍拍母亲的肩。“他没说什么多，只是想我放假了，跟他回家。”

“他要让你认祖归宗？”东诗雅紧张地道。

“这事倒没有提。”东九日回想了下。“我的来历他还没有弄清楚，应该不会那么快便让我认祖归宗。”

“那……你想回到斯托克家族？”东诗雅小心翼翼地问。

“妈妈觉得呢？”东九日卖了个关子，幽深的黑眸盯着母亲。

“当然不可以。”东诗雅神色一冷，气势逼人。“你是轩辕的子孙，怎么能认洋人作父？”

“——我是混血儿，妈妈。”东九日无惧于母亲的强势气息，好脾气地道。

“我不管。”东诗雅精巧的下巴一抬，傲慢地道，“他如果想让你认祖归宗，我绝不答应，也不会同意。你问问你的师父们，同不同意？”

东诗雅一抬手，指着她身边的众男人。

“不可能答应。”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冷翼突然出声道。

“不错。我们华国皇室血脉，当然要回归华国。”李和同附合。

齐明等人也都是炯炯有神，完全同意李和同的话。

东九日退后一步，一一对他们行礼，慎重地道：“我的生命，是父母给予的，虽然我的父母非同寻常，但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上，便会敬重母亲和父亲。妈妈是鲲鹏华国的皇族，爸爸是斯特林帝国的贵族，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平民，一个普通人，所以从来没有想过成为皇族或是贵族。这些显赫的家世，对我而言，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我的选择，便是不选择。”

“宝贝……”东诗雅一脸复杂。

“我的伴侣，叫卡罗尔格雷斯，是斯特林帝国的军人，不管他的背景如何，我都会坚定不移地与他在一起。所以，妈妈，很抱歉，我也许无法帮助你们回归华国，为你们平反。”

东九日直直地望着东诗雅。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东诗雅严厉的声音响起。

“九日，你如何确定那个人就是你的命定中人？爱情吗？你真的以为，格雷斯家族或者说霍尔家族，会允许他们的皇子，找一个男人当伴侣？何况，在他们的眼里，你的身份是穷乡僻壤的平民，完全配不上他。我以为你有所成长，却仍然天真。”

“那么，妈妈，你希望我如何做？”东九日平静地望着一脸肃穆的母亲，并未急着反驳她。

东诗雅心中暗惊。

儿子的表情太冷静了，看她的眼神，如一个睿智的老者般充满了包容和理解，自己的激动反而显得有些无礼取闹。

“在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你居然还能如此冷静。”东诗雅道。

“怎么说呢？”东九日微微一笑。“于我而已，再显赫的身份，也只是一个符号。”

他的灵魂经历了几个轮回，辗转于各种身份之间，早就看淡一切。平民也好，贵族也罢，都一样，只不过是肉体存在于世间的一种方式。

他的精神体曾经在宇宙之间游历过，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却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外星文明，不同于地球的存在方式，那些文明千奇百怪，使他充满了向往。

他未来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少主真可谓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拘泥于世间形式，视金钱权势于粪土，敬佩！”凤子墨起身，对东九日抱以拳。

东九日不卑不亢地抱拳。“凤总监过奖了。”

明明略带讽刺的话，东九日却不痛不痒地回礼，这不禁让在座的年长男人们对他刮目相看。

“妈妈。”东九日轻唤一声母亲。

“啊？”东诗雅还处于震惊之中。她望着这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儿子，游戏人物是唯美精致的，但精神力却能透过网络真实的传送给她。

“我会凭我的实力，成为斯特林帝国最强大的军人，会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顿了顿，东九日自信地道，“那时候，我会和我的伴侣一起，带着你们，风风光光地重返鲲鹏联盟，让帝君心甘情愿地恭迎各位的回归。”

“九……九日……”

眼前的少年身上仿佛有万丈光芒般，如此纯粹，如此明亮，如此强大，如此耀眼。

这个孩子，竟然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