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汩汩流泪,在心里面又想了一遍从前府中老人说的白狼表演,心一狠,随着一声尖利的大叫,她的手里已多出一颗圆物。
她另一只手捂住嘴,可还是止不住嘴里的哀嚎。
她颤着手将眼珠往上递去,如今,她已彻底瞎了。
“来人,”耳边传来太子殿下的声音,随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把人带下去。”
有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屋子里拖了出去,总算,也是留了一条命来。
高殷看着地上血淋漓的圆物嫌恶的皱了皱眉,“真丑啊,来人,收拾干净。”
下人们训练有素的擦地,端来清水为高殷净手,点上香炉驱走血气,做的有条不紊,不过片刻已恢复原状,连方才少女惊声惨叫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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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殷望着始终神色淡淡的沈连卿,身子前倾状似好奇的问道:“你说,她是恨始作俑者的我多一些,还是恨袖手旁观的你多一些呢?”
沈连卿偏头一看,见高殷浅色的眼瞳染上一层淡红,显然是杀意浮上,精神兴奋起来了。
他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要挟自己了?
沈连卿微微垂下眼眸,露出一个和悦的淡笑来,“殿下若想知道,将人带回来一问便知。”
果然,他这样一笑,高殷那种得意的样子瞬时收敛,两人如同换了个表情,一人淡笑,另一人铁面森然。
高殷嫌恶的别过脸,懒得看他,“我最恶心你这种虚伪的假笑了,骗的京中的人都以为你是什么大好人,从以前我就奇怪了,明明你比我更狠,他们为何不恨你,反而都恨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大约就是你披了张能看的人皮吧。”
沈连卿在心底讽刺冷笑,面上倒是不作声色,他用这种血腥事恶心自己,那他也不妨恶心一下他,沈连卿一本正经的开口:“非也,是殿下太过耀眼,众人只能看到您,才会有此错觉吧。”
高殷嘴角一抽,恨不得一刀捅死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假人,他实在厌烦了他,若是死尸或许还能顺眼点,罢了罢了,留着他还有用,等他上了那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沈连卿这厮。
沈连卿见高殷神色沉郁,真是一副气结于心的模样,当下也畅快了,“殿下放心,两年之内您怕是无缘战场了,至于林琅,请殿下高抬贵手。”
他动作优雅的行了一礼,至此算是给了高殷承诺,而后也不再看他的脸色,衣袖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转身离开,反正他们俩是谁也不爱看谁,把话说完了,赶紧散了,免得面面相对,互相都恨不得宰了对方。
高殷嫌恶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弯,浅瞳之中终于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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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经过一天的凶险,这夜睡得甚沉,连梦都没做一个,醒来时都比以往晚些,还是杏儿来叫她,才将她唤醒。
见到熟悉的面孔,林琅恍然有种隔世的感觉,她喉间发出一丝低吟,开口问道:“杏儿,什么时辰了?”
杏儿急急地为林琅拿出衣物:“小姐已经起晚了,您快些起来,府里出事了。”
林琅起身问道:“什么事?”她眼尖的看到杏儿手里的石榴艳红群,被刺一样的皱眉,“把这件衣服扔了!”
“啊?”杏儿一愣,下意识的回:“这衣服的料子这般好,就是卖了也比扔了强啊。”
“我说扔了!撕碎,将它扔了!”
杏儿从未见过林琅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立刻将衣服一卷,放到林琅看不到地方,“好好,小姐,我等下就毁了这衣服。”
林琅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不免有点将脾气撒到杏儿身上的感觉,解释道:“我不是对你生气,唉,算了,你刚刚说出了什么事?”
杏儿皱着一张脸,“昨夜少爷回来了,因为天色太晚就宿到府里,结果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爬了少爷的床!”
林琅失声叫道:“什么?”
“少爷当场就发作起来,让人将人抓住,昨晚闹得可大了,整个府里怕是只有小姐睡得安稳。”
林琅赶紧穿上衣服,梳妆洗漱,边继续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