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怪你呢,谁知道燕国的军队这么快就打来了,否则我们何必南迁,还遇上一群恶霸土匪,也不知后面的护卫能不能挡住……”
噔!
他话未说完,一根箭竟从外穿入,直直钉到车框上,发出嗡嗡的颤鸣。
刚松一口气的几人瞬间心又提上了嗓子眼,女人放声尖叫,男人更大声的呼喝:“他们追上来了!再跑快点啊!”
犹如为了验证他所言不虚,他们都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还有男人的高声威胁:“停下!再不给老子停的话下支箭就射穿你们的脑袋!”
随后是数人混杂的兴奋大笑。
听到这声音男人更急了:“快啊!”
马夫也急的要命,这群土匪要是追上来,第一个没命的恐怕就是他,可他也没办法啊,“爷,车太重了,马跑不快啊!”若不是这些匪人的马矮小,腿力比不上他们大家族养的良马,他们早在之前的转弯处就被截了。
男人狠咬牙,车里都是金银玉石,一样都不能扔!没有钱到了南境如何过活,更何况那群匪徒就是冲钱来的,要是让他们见了财,更会像吸血水蛭一般绝不会放他们走。
这时一声弱弱的细声响起,仿若懵懂般的说:“车重?夫君,是、是人太多了吗?”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坐在前头的林琅。
林琅蓦地心惊,在颠簸的马车上与两人对视,马儿在这样快的速度前行,就算是人有准备的跳下去,也免不了会伤筋断骨,何况他们后头还跟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这些人发国难财,从蓄意跟在他们身后到杀光他们所有的护队仆人就可看出这些人对人命的轻视。
他当真下的了狠心?
女人焦急催促提醒:“夫君,他们要追上来了。”
男人眸光里闪过一丝狠戾,紧紧盯着她:“琅儿……”
看到他这么快下了决心,林琅心头巨震,成亲三载,尽管不和,他又娶了与自己处处作对的庶妹为妾,但她终归是他的正妻,可没想到他真的狠了心要舍她性命!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林琅跌下去,而后马车一震,停了。
有人掀开厚重前帘,一张黝黑的脸探了进来,几乎算是客气的说:“各位,下来吧。”
车内心思各异的三人没敢做反抗,只因这人的脸上从前额到鼻子横过一条长长的疤,多么凶险的打斗才能造出这样的伤疤,而参与这种凶斗的人绝不是好惹得。
三人依次下来,此刻马车已被围住,这些盗匪手拿长刀弓箭,满身的肃杀与血腥气,震得人噤若寒蝉。第一个下来的是林琅,刚一下车她就感受到来自男人四周的视线,像是黏住一样打量着她的脸和身子,这种情况在她的庶妹下来后好了许多,对比她的朴素,那人才真是穿金戴银,娇媚无骨。
之后,有个身量小的男人轻车熟路的上车开始搬东西,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在看到那根穿透马脖子的长槊,和远处倒在血泊里的马夫后就不敢了。
怎么办,怎么办?
车里的东西肯定都保不住了,拿了东西没必要再杀他们吧,可他们都把他的护卫都杀了,连马夫都没放过……“夫君。”柔柔怯怯的低呼在身旁响起,是他的爱妾泪眼朦胧的向他求救,他看到几个男人从她身上摘掉值钱的饰物,又明目张胆的摸着她的身体,怒意一下子冲到头上,连眼睛都充血了,怎么也是他平日宠之爱之的女人,怎么能让这群杂碎的脏手触碰!
可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转向另一旁的林琅。
直到这时她也没靠向自己,笔直的站在一旁,因身上没有值钱的饰物,反而没人去为难她。
她安顺的低着头,露出白白的细长颈子,没有哭泣,没有惧色,这样安静的站在一旁,仿佛身边不是这些可怕的恶人,而是安静潺流的溪水。
他竟一下子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