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把孩子还给他的妈妈。
躺在母亲的怀里死去,大概是对孩子最大的宽慰。
一步,两步。
楚淮的手在颤抖。
娄铭拿着钝刀,把那个矮小男人给分尸了。
宋忱眼里也有些复杂。
女人已经哭不出声,她再笨也明白了,她即使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那又如何?
她根本拯救不了他。
她只能静静地、绝望地看着他走向死亡,永远沉睡在黑暗的摇篮里。
如果,如果她当年没有拐卖这个孩子,他现在应该正过着富足的生活,上城里最好的幼儿园,拥有一堆乐高玩具,可以学游泳、钢琴、绘画,而不是每天抱着她的腿,眼里带着卑微的希冀,小心翼翼而又极其懂事地问她讨要着零花钱和玩具。
都是她的错。
她不该因为自己没法生育,就对别人家的孩子动了邪念。
这是她的报应。
每当安安叫她妈妈的时候,她总是甜蜜感动并深深负罪着。
她其实还没到四十,却老的特别快。
她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好容易睡着,梦里就会有敲门声。
她梦见自己下楼开门,安安衣着得体的父母就立在外面。
玩玩具的安安一见门外的人,就一脸幸福地扑了过去,欣喜地叫着“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