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如玉只觉得自己每次询问,似乎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越发觉得和邵瑜交流困难,又因为在嫂子的院子里等了这么久的缘故,她越发觉得心累。
“哥哥去醉香楼做什么,难道又是借道去花街?”邵如玉一脸天真的问道,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冯贞娘。
只是冯贞娘听了她的话,面色却没有半点改变,依旧是一脸柔和的看向丈夫,这样一幅望夫石的模样,看得邵如玉不禁觉得牙酸。
“路过那里,花街两个字,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说的吗?”邵瑜皱眉问道。
邵如玉立时低下头。
邵瑜看向妻子,说道:“昨日本想去那边买一些糕点,但不凑巧遇上了陈家那小子。”
听到“陈家那小子”五个字,邵如玉立时竖起了耳朵。
冯贞娘微微一愣,便轻笑着说道:“这倒是巧了,你昨日遇见陈公子,今日妹妹就巴巴的上门来问,倒是跟约好的一般。”
邵如玉被嫂子打趣,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只冷冷的说道:“我们只是有一桩婚约,未来如何,谁知道呢。”
冯贞娘听了一愣。
邵瑜却在一旁说道:“妹妹说的倒是不错,未来如何,谁能知道呢。”
冯贞娘有些诧异的看向丈夫,她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自己是在明知丈夫是个纨绔的情况下,依旧嫁进侯府,因而便觉得妹妹也该当个守诺之人。
“陈琛昨日险些被人打断右手,已经决定要退亲了。”邵瑜说道。
邵如玉闻言,立时面上一喜,但很快又强行压住笑容 ,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他想退亲就退亲,他当自己是什么人。”
“妹妹不愿意?”邵瑜诧异的问道。
邵如玉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回答。
邵瑜紧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便替你跟陈家小子好好说一番,打消了他退亲的念头。”
“不用!”邵如玉立马喊道。
只是她这么一喊,邵瑜和冯贞娘立时全都诧异的看向她。
“君既无情我便休,何必非要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邵如玉强行解释道。
邵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陈琛这一次,是真的要退亲了。”
虽然苏节传信说事情失败,也不知道陈琛的右手到底有没有断,但今日能够得到退亲的结果,邵如玉便感觉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冯贞娘却觉得十分荒唐,说道:“好好的亲事,怎么说退就退?怎么能如此不讲信义?”
冯贞娘不知就里,还以为是陈琛三心两意,这才要退了侯府的亲事。
“陈琛虽然家境贫寒,但人品贵重,颇有君子之风,看他的言行见底,仅此乡试金榜题名问题应该不大,说不得未来,他能位极人臣。”邵瑜说着,目光盯着邵如玉。
邵如玉听了这话,面上只是愣了一瞬,位极人臣虽然是快大饼,但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且就算位极人臣,那也只是臣子,如何比得上皇帝王爷身份尊贵。
邵如玉将心底隐隐约约的遗憾抛在脑后,只说道:“就算他再好,可惜是个贪花好色之人。”
邵瑜轻笑一声,问道:“妹妹又是从哪听说的这些话?”
邵如玉随口说道:“下人传的。”
“这些话,妹妹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何必平白污了人家的名声。”邵瑜说道。
邵如玉并不应答,倒是一旁的冯贞娘满心不解,道:“既然相公对陈公子评价如此高,那他为何会背信弃义,打算退掉这门婚事?”
邵如玉闻言,心下一惊,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看向邵瑜。
邵瑜也似笑非笑的望向妹妹,说道:“若是他不退亲,只怕命都要没有了。”
“哥哥,哪有这般夸大其词的,何至于要闹得这么可怕。”邵如玉说道。
“昨日有人打着我的名头,纠结了一群地痞无赖,想要对陈琛动手,那些打手们指明了让陈琛退亲,甚至还打算废掉陈琛的右手。”邵瑜解释道。
他心下却觉得邵如玉是被怨恨蒙蔽了双眼,学了苏夫人行事如出一辙的贪心,既想要退亲,又想要抹黑邵瑜,所以才会将事情办得这么不漂亮。
若是邵如玉稍微聪明一点,就知道打着侯府世子的名号,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这幕后之人和侯府有着莫大的关系。
便是想要有一个名头,完全可以打一个“邵如玉爱慕者”的旗号,这样便是陈琛心下起了怀疑,也不会那么快锁定邵如玉。
“为何行事会如此狠毒?”冯贞娘忍不住惊呼出身,她家中也有在读书的兄弟,自然知道右手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
“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哥哥是怎么做的?”邵如玉试探着问道。
邵瑜双眼直直的望着妹妹,轻声说道:“当然是将这些地痞无赖全都送进官府,让京兆府尹对这些人严刑拷问,势必要抓出幕后指使他们的真凶来。”
邵如玉微微一愣,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京兆府问拷问出来了吗?”
邵瑜定定的望着她,问道:“妹妹希望拷问出来吗?”
邵如玉一愣,心底满是惊疑不定,她不是直接经手人,当然不知道舅舅是如何在背后操控此事,但她也很害怕这些人会将舅舅供出来。
舅舅露了头,她当然也跑不掉。
“哥哥怎么会这么问,我自然也很担心陈公子的安危。”邵如玉强笑着说道。
“既然你这样担心他,那不如这般,等他乡试结束,我陪着你去安慰他,说不得,妹妹去安慰他了,他就不会再动退亲的念头。”邵瑜建议道。
绕了一圈,又将事情绕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