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的深仇大恨面前,先前的亲切感以及那猝不及防地被激起的心软都不值一提。
魏玄冲:“继续从正面进行佯攻,同时打开城墙上的边门。”
“是!”
在夺下王城之后,魏玄冲便替拓跋缺想过退路。
他以修葺城墙为名,王城的北边以及西边的城墙上边上都开了一扇并不小的暗门。
王城的城墙原本是用磨成了浆糊的糯米混着泥沙粘合的,极为牢固。
然他却拆了一小片墙,并将其换上了极为劣质的新墙。
如此,他便能在需要回攻王城的时候,破墙而入。
在城门的正面,看似凶狠的攻城之战还在进行着。
但边上的那些人却是将云梯架向了看起来极为牢固的城墙,并手持铁锤来到了城墙这边。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赵灵微也在往下又张望了那么一会儿后,被孙昭带着回到了里头更为安全的位置。
“领兵之人不是拓跋缺!”
赵灵微很快说出了她的这一发现:“那是一个我们大商的人!可他如何能领着那么多魏军向我发起进攻?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是什么人!”
孙昭:“公主,这里太危险了!还请公主速速离开此地!”
说完,赵灵微身边的那些千鹘卫也发出了相似的声音。
孙昭又道:“待到豹骑将军和太子殿下赶到,并将其击败,公主自可想怎么问他,就怎么问他,何必如此冒险?”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有道理。
此时的情形与当日她在朔方郡的城楼上喝问拓跋缺之走狗时已全然不同。
底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怎么说也能有数万人。
就算胆大如赵灵微,也不敢在如此情形下托大。
故而,她只得在千鹘卫的保护下又走下城楼。
击鼓亭内的鼓手又将紧急求援的鼓声击了一遍。
然而他才把那求援的鼓声敲到第二遍,便身中流矢,倒在了地上。
孙昭见状,令城墙上的盾兵结阵掩护他,并亲自在击鼓亭内把那急促的鼓声敲击了一遍又一遍。
城墙之下,赵灵微刚刚被护送着回到底下,就听到城楼之上有人呼喊起来。
“不好!他们要破墙了!”
赵灵微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过去,而当她把视线从城楼上又挪到城墙底部的时候,那一片的墙体便已然被破开了一个口子。大块的石头与其碎屑也落到了地上。
见到如此情形,赵灵微不禁发起喘来。
而后她连忙拽住了正要上到城楼之上去支援的一队人马,并呼喊他们看向正在被破开的那处城墙。
此时,手上拿着长锤的一名士兵已然进到城内,并向着她这里看了过来。
赵灵微想也不想,就从自己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来,一箭射中此人的眉心。
公主殿下高声呼喊起来:“盾兵结阵!随我于城下阻击敌人!”
南城门。
豹骑将军俞松谋与鬼面战神拓跋子楚已同对方战了一百多招了。
这不是一场两军之间的交战。
当俞松谋看到仇怀光站在拓跋子楚的身边,当拓跋子楚看到韩云归去到俞松谋的身边,他们便已明白了这一点。
两人虽都是极为年轻的战将,却都已有了统帅三军之才。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擅攻,擅守,也极为懂得审时度势。
故而俞松谋与拓跋子楚虽都在见到彼此之时气到发狂,却也都默契地没有令自己所率的兵马与之一同出战。
他们的敌人就是彼此,也只有彼此。
韩云归向俞松谋高声解释着。
而后仇怀光也加入了他。
只是那却没有让俞松谋的动作慢下分毫。
然而如此话语却是让已然懂了一些商言的拓跋子楚感到刺耳了。
于是,反而是太子殿下对仇、韩二人冷冰冰地说道:“闭嘴。你们两个,太吵了。”
俞松谋眼中寒光一闪,并趁此机会将钩镰枪向拓跋子楚的胸口刺去。
这一招既快又狠,那让俞松谋刺中了拓跋子楚的胸甲,却是在再进一步之前,被其用龙雀天戟的金属手柄挡了出去,同时也在拓跋子楚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划痕。
两人之间的对战从先前那种发泄情绪一般的快攻快击中缓下来了一些。
仿佛两国之中最擅长领兵打仗的两人已开始寻找起了对方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