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段天涯忽然就泄了气。是啊，如果萧凡要动手，他真的走不成。

那天萧十三跟古玉龙、大黑加二黑动手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出，对方的功夫长进了很多。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他沉着脸问道。

“坐下，喝酒！”萧凡指了指对面。

段天涯知道走不了，索性坐了下来。妃含香却没有坐下，依旧警惕的站在旁边。

萧凡对正在喝酒的段天涯淡然说道：“你是诺坎的间谍，而我，是华夏官方派来的卧底。我们……”

噗……

段天涯直接喷了出来，酒水甚至喷到了萧凡的脸上。

后者郁闷的取出手帕擦了擦，再次说道：“我是卧底，有这么意外吗？”

“没……有……你伪装的可太好了。”段天涯由衷的说道，接着又说：“我一直以为你是靠功夫起家，原来是有国家在背后支持。”

“你错了，在南下之前，并没有谁在支持我。我只是接了国家的任务而已。”萧凡摇头否定。

段天涯恍悟，“原来如此，这样我也能想明白了。古玉龙与杜三，都是你算计的？不对，应该说是你们算计的。”

“只有杜三有我的份！”妃含香眼见萧凡都说开了，走过来继续道：“我全家被杜三害死，后来跟人学了易容术才躲过他的追杀。出师后我一直在追杀他，可惜屡次失手。这次，我终于大仇得报。”

萧凡介绍道：“香香是忠良之后，父亲是缉毒警，卧底在杜三身边，后来身份曝光……”

不必说下去，卧底的身份一旦被曝光，那结局绝对凄凉。

段天涯浑身一震，重新倒好酒，举杯对妃含香说道：“这杯，敬你父亲。”

萧凡也立即倒满酒，同样对妃含香举起杯。

后者双眼通红，等到两个男人把酒泼到窗外后，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这次年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就是为了手刃杜三，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重新坐回来后，段天涯叹了口气道：“我的故事比你们的简单。”

“但一样刻苦铭心！”萧凡从他眼中忽然闪过的柔情，能够看出他的心事。

毕竟，他是过来人。

段天涯喃喃的说道：“她是我师姐，我们一起在武当山学艺，后来一起下山历练。下山后第一次锄强扶弱，就跟当地的黑社会结了仇。因为我们经验不足，她为了掩护我腰椎受了伤。之后落下了毛病，一道凌晨疼痛难忍，什么止痛的方式都不管用……”

说道这里，段天涯有些讲不下去，泪水遮住了这条汉子的眼睑。

忽然，他深吸一口气，吃力的继续道：“有个游医主动上门医治，用的法子一次见效，但只是临时止痛。当时我太天真，以为真的遇上了良医……”

“是罂粟对吧？而且游医也是当地黑老大派去的！”萧凡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段天涯默默的点点头，哽咽着说道：“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断不开了。师姐开始变得敏感，变得脆弱，甚至变得……不可理喻。她满身的功夫都废了，还瞒着我去买毒品。结果……”

萧凡拍了拍他肩膀，没有让他说下去。

大体能够猜得出来，一个功夫高强的女子，被毒品掏空了身子，毒瘾发作的时候，甚至连最亲近的师弟都不认得。

结果自己买毒品的时候，被黑老大下药玷污，彻底的沉沦。

“师姐好可怜，最后她怎么样了……”妃含香毕竟是女人，对女人的命运非常关心好奇。

“她醒来以后，自刎了。她给我留了书，说没脸见我……”段天涯早哭成了泪人。

萧凡坐在那里没有动，他不是冷血，也不是没有感触。

只是唏嘘，段天涯以前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真正的习武人，与社会脱节的太厉害。

他们在武当山学艺，并不知道花花世界的险恶，下山后抱着侠义之心闯荡，却不料被人屡屡算计。

但凡有些社会经验的人，都不会犯这么错。

可事情已经发生，段天涯也从中吸取到了教训，所以只能往前看。

当然，这件事留给段天涯的影响太大了。

从此以后他没有再锄强扶弱，而是变成冷酷的赏金猎人，开始专门猎杀毒贩。

他痛恨贩毒的，痛恨毒品，也痛恨黑势力。

所以当毒龙号出现后，他毫不犹豫的下了手。

妃含香泪眼婆娑的依偎在萧凡怀里，说道：“我以为我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没想到有人比我还可怜。”

“都不要比惨了，你们一个大仇得报，一个即将报大仇，这时候大家都需要打起精神来。”萧凡阻止他们继续期期艾艾。

段天涯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即将报大仇？”他知道这个是说他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准备把日坤绑回国，让我国的法院审判他，要让他为此前造的孽，付出代价。”萧凡的语气，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