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不想勉强现在的她,但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没接到你的电话是我的错,所以张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这是我的态度,你明白了?我现在更需要你的态度。”
陈寻强调道:“我很早就说过,你可以相信我,我以为我们早已达成共识。”
陈缘定定看他几秒,蓦然笑了,“我只相信我自己。”
陈寻蹙眉,“陈缘——”
“我相信你,你没有保护好我,我相信我自己,然后他解开了我的脚拷。”陈缘一字一句陈述道:“这是自救,我自己救了我自己。”
陈寻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是他让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而她……大概在他们到达之前就脱离了危险。
的确,昨天砸开门的时候里面只有陈缘一个人。诱骗她去那儿的人早就不见踪影,他还以为是对方把控好了时间提前逃走,没想到或许和陈缘有关。
陈寻自知有过,只好妥协道:“是,这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他话还没说完,陈缘已经用洗手台上的他的剃须刀砸向玻璃,防爆玻璃瞬间裂出无数碎痕。
陈缘看着破碎的镜面,眼眶倏地红了,这是她两天以来最明显的情绪变化。
情绪崩塌也只有一瞬间,陈缘很快推开他出门去了。
陈寻直觉不对,但又摸不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缘咬着食指指骨,眼泪一串串掉下来,擦过衣襟的时候留下了水渍。
——音音,爷爷跟你道个歉啊,实在是忍不住……
——对不起,音音,好孩子,乖,让伯伯进去。
画面在无数纷杂场景中转过,最后是大门被破开,她缩在那个躺椅旁边,一只手紧紧抓着老人的袖口。
可没用,很快有身强力壮的中年人拖着板车把老人运走。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对她说着什么。
“死了。”
“造孽。”
“孤儿咯。”
“轮着养大起嘛。”
还有清脆的童音嚷嚷道:“婆婆眼睛还在眨——”然后被谁一巴掌扇过去,就只剩下哭嚎声。
陈寻追出来时,她已经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咬着手指狠狠瞪着茶几。
他刚走过去,那姑娘就跟发了疯一样使劲锤他,只是力气太小,陈寻表情丝毫未动,还轻松地扯着她胳膊往自己脖子上套,腿也挂在他腰上。原意是避免她动作太大碰到伤处,不料陈缘四肢受制,张嘴狠狠咬上他衣领裸露的皮肤。
“嘶。”
陈寻被那柔软双唇一碰,还有湿软的舌尖不经意滑过,几乎是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下一秒皮肤就被利齿割破。
陈寻:“……”
他差点就要发作,伤处被她泪水一浸,整个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说:“好,行了,别咬了,嘶,你这丫头,再咬深点等会我得去打一针狂犬了。”
陈缘充耳不闻,不依不饶地换了块地儿,又咬了上去。
陈寻无法,只能咬牙低声恐吓道:“再弄要搞硬了!”
陈缘原本哭得一抽一抽,身子不自觉攀着他扭动,闻言下意识停了一停,果然有异样触感抵在臀部。
陈寻见她消停下来,把她扔回沙发上,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伤处。
呵,一手血。
他看了眼陈缘,对方显然比他看起来更惊恐,腮帮子上还挂着泪,眼神颤颤巍巍移到他下腹。
陈寻面无表情地转身,打算去拿医药箱,顺便整了整皮带,刚才吓到小姑娘的就是这玩意。瞧那眼神,真拿他当禽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