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天子与娇娇 狄七宝 2407 字 22小时前

闽钰儿本来是有些懵懵懂懂的,见到了南沙王后,一想到男人的声音,就莫名觉得胸口发闷。好不容易到了华仪殿,一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顿时整个人都好了。

北豫不是没有钱,但是闽挞常一向是个节俭的人,就是她的闺房,也只摆了些鹿角灯,其他的小玩意儿,纵使宝贵的东西,也是在北豫能找到的。

可华仪殿,简直就是天下所有宝物的聚集地,那些她听过没见过的宝贝玩意儿,全部都有。

她不知道,齐叔晏早在从北豫回来的第一日,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东西,来迎接闽钰儿的到来。

其中设置的小玩意儿,也大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摆的。闽钰儿从院子外转到了屋子里,倏一开门,就跑过来一只兔子,直直地往她脚边钻,亲热得紧,像是先前就认得一样。

闽钰儿低头,抱起小兔子,看着小兔子红红的眼睛,忽然就有些鼻子发酸。

先前齐叔晏送给她的那只雪兔,她很是喜欢,可是那兔子只能待在北豫,带不来齐国,闽钰儿只好狠心把她留在北豫了。

没想到,齐叔晏还是贴心地为她准备了这个小家伙。哪怕不是原来那个,闽钰儿低头抚着兔子头,觉得也相差无几,都是一样的可爱。

枝微走进来,第一次进这样新奇的地方,她也高兴,道:“公主,刚才高尚监来说了,今天下午公主可以不必练了。”

“第一次来这地方,高尚监让公主多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地方,等着殿下晚间回来,用膳。”

“用膳?”闽钰儿问,“齐王殿下今晚还要来吗?”

“当然了,怎么不来呢?”枝微觉得好笑,齐王殿下把闽钰儿安排到这里来,不就是觉得两人离得远了,他想看闽钰儿的时候不方便么。

“哦,好的。”

这次,没有教习宫女在旁边,闽钰儿也守规矩多了。这华仪殿,就正对着齐叔晏的寝殿,外面是穿梭来往的人。

因了天子威严,寻常人不得直视天家,以是路过闽钰儿庭前的时候,大都一声不响,低头疾走。

碰上殿里的宫女,实在是绕不过去,也会轻声细语地福身下来行礼。

闽钰儿把新奇的东西看完了,就开始注意起桌上的水墨画。那画不知是谁画的,画的一副泼墨天色青山图,青山脚下有一弯泉水,出于山势陡峭之处,弯流湍急,流经了半幅画,最后激在巨石上,溅起半空的水雾。

那画画的极其逼真,闽钰儿捏在手里,竟觉得手都似触上画里溅出来的水,手心冰凉。

这大概……是齐叔晏画的罢。

闽钰儿翻开画,看到画的背面,写着:壬辰年八月,记于楚门寺外,山青濛,绿野不见人踪。

齐公瑾留。

果然是齐叔晏画的。闽钰儿咂舌,他记得有一次孟辞跟他讲过,齐叔晏这人在千檀寺里,十几年来虽是清苦,但却学了不少本事,画画什么的更不在话下。

孟辞还说,齐叔晏过去,他师父给他赐了一个字,叫公瑾。平时画画练字的时候,他们都戏说齐叔晏是公瑾仙人,手底下的东西只消吹一口仙气,就能立马活过来。

闽钰儿看了半晌,末了还是眼巴巴地把东西放下来。

齐叔晏好像,什么都会罢,而且会的几乎都到了精通的地步。她和齐叔晏几乎是完全反着来的,不仅会的少,还笨拙,什么都做不到精熟的地步。

这般挫败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公冶衡把她带回去的时候。那段日子,也是闽钰儿大开眼界的时候,原来一个斯斯文文,温文儒雅的公冶衡,真的几乎无所不能了。

可惜她跟着混了几个月,最终什么都没有学到,毫无长进。

闽钰儿想及过去,越发觉得不能想了。她放下画,开始四处找棋盘,好不容易找到了棋盘,就一个人对着棋盘,自顾自地摆起棋局来。

枝微中途来了一次,问她还差些什么,高尚监说可以立即叫人去置办。闽钰儿摇头说不用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缺。

齐叔晏曾叫人下去,研制了几款小巧精致的点心,备着给闽钰儿。闽钰儿在屋子里琢磨下棋的时候,枝微就端了一些进来。

那些点心裹着红枣芋泥的馅,外面是金黄的一层,似是酥皮,闽钰儿闻着香喷喷的,吃了一个,顿觉味道不错,晚膳也不想用了,直叫枝微再去拿几盘过来。

枝微拿着点心进来,摆在桌上,见闽钰儿还心不在焉地拿着白子,不由得细声说:“公主。”

“嗯。”小姑娘眼睛都不抬,俄而想起了现在的时辰,问:“今夜殿下会来吗?”

“公主,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枝微压低声音,“方才外面传来消息,南沙王罚着殿下,在太庙外一个人跪了半个时辰。”

“我瞧着,今夜殿下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什么?”手里的白子咣当一声掉在了棋盘上,闽钰儿讶异至极,“怎么回事?”

“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南沙王要殿下在太庙里认错,殿下不肯,才有的这祸事。”

第33章 看看你

齐叔晏受了南沙王的责罚,这件事情在宫里迅速流传开来,众人又是唏嘘,又是不敢妄言。

谁都知道南沙王雷厉风行的性子,先王在的时候,他就敢当着先王的面提出异议。现在在供奉齐国王室的太庙里,以叔父的名义处罚齐叔晏,也是说的通的。

只不过,苦了齐叔晏了。

想当初南沙王尽心辅佐齐叔晏年少继位,当上齐帝,对他这个侄儿子也是严苛至极,众人想着想着,就觉得不能再细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就该咂出点别的意思了。

闽钰儿却总是觉得,齐叔晏受罚的事,绝对和自己逃不了干系。

南沙王在路上遇见她们那会儿,说话就已然不对劲起来,闽钰儿先前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顿时自责不已。

她一着急,就觉也睡不好了。这晚上齐叔晏没过来,枝微看出闽钰儿的不安,直接在她外间安了一张榻,陪着她睡。

齐叔晏的宫殿,与华仪殿是相对着的,闽钰儿在塌上转身,就看到了齐叔晏寝殿里头,只燃了一盏微弱的灯火,几乎连窗棂都照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