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感觉!花满楼汗毛竖立,这种不好的预感。明明没察觉到恒毓气息有变,注视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是温柔的,可是就是让花满楼升起一股莫名的战栗感。
不小心后退了一步,没有摔倒的疼痛,却是身后一直虚扶的手揽住了他。
花满楼又怎么会不知道正是这种不落入实处的虚扶才更累人,尤其是对方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再感受到恒毓看着他的视线中满满的担忧,花满楼心下又是感动。
大概真是自己想太多了……恒毓只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太过自责担心他的身体才会这样吧。这样想着,花满楼也放下了心中那点疑惑。至于那股战栗感,可能是伤势恶化,对周遭的环境太敏感了,不适应吧……花满楼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再回想楚留香对他的照顾,花满楼顿时惭愧了。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所谓知己,正该互相理解,互相认同,互相支持,矢志不移。他能有恒毓这一知己如此关心他,已是幸事。而他,只因为自己那点子男人的自尊就这般不识好歹,拒绝恒毓的关心,岂不显得见外了。这般想来,他有愧于恒毓,也自惭于‘知己’二字!
既然想明白了,花满楼也不逞强,更不见外地干脆不再逞强地独自站立,倚着楚留香的确舒服了些。
可惜,花满楼的眼睛看不见,自然没看到在他一脸放松地又倚回去后,楚留香嘴角那得逞的笑还有被他深深掩埋在眼底的感情。虽然还没有个契机让楚留香认识到之前想法的错误,不过,这并不阻碍楚留香潜意识中已经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了。
楚留香半揽着花满楼,细心地为怀里的人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这才抬头看向柳别飞和皇甫高两人。
“你们也先别急着走,等一切都尘埃落地后再离开,也安心。”楚留香虽未言明安心什么,但几人都知道石观音一事还未结束。
柳别飞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进了一次石谷,他的勇气似乎也少了。只是,一想到如果石观音不除,日后,他和师兄依然要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甚至是逃亡的日子。咬咬牙,柳别飞还是决定先跟着楚留香。
既然没有人有意见,几人便一同向驼铃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本以为会有热情的邀请,然而,他们似乎猜错了。
他们赶过去时,骆驼队已停了下来,数十匹骆驼,围成了一圈,有的人已开始扎营。
但四下却听不见有嘈杂的人声,更没有欢乐笑声,而在外面巡弋的几条大汉,瞧见有人来了,也没有表示出丝毫欢迎之意,反而弓上弦、刀出鞘,严肃的脸上,都露出了戒备之色,哪里是热情好客的样子。
楚留香扶着花满楼不方便,其实只要让姬冰雁他们帮忙扶着也是一样,但是楚留香就是不愿意。姬冰雁一眼就瞧出楚留香的独占欲,暗中嗤笑一声,正要过去和对方的领头人交流一下,却见五六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人有五个,身上都裹着很厚的风氅,头上扎着蓝色的头巾,黝黑的脸上,已被风霜烈日磨练得比砂石还粗糙,眼睛却锐利如鹰,一双双筋骨突出,紧握着刀柄的手,像是磐石般稳定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