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待桃夭送乔津出门。
“夭儿,明日我便要随老师出门前往楚州府进行院试,若我得中了,我定回来找你!”
乔津深情款款地看着面前面若桃花娇媚的桃夭,眼眸里满是不舍。这些日子两人朝夕相处,在他看来,两人心意早已经显露无疑,只是一时恪守规矩礼仪才从不逾矩。
此番他能这么早就被恩师看中带去楚州府下场一试,也是多亏了这些日在桃庄誊抄的那些古籍,其中有一些连他恩师看了都如获至宝,由此也对在众弟子中家境并不多出彩的乔津多加指点了一番。
眼下的乔津满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期许,娇妻前程都似乎在前方等着他。
依旧是一身嫣红轻纱裙服的桃夭笑着和乔津对视,言语间还是像往日那样温柔似水:“好啊,乔郎你放心去应考,我在桃庄等着你回来。”
紧接着又是一番你来我往依依惜别,好不容易桃夭才将眷恋万分的乔津送走。
大门刚刚关上,一直隐身在旁的人参精小松就现形且神色紧张道:“夭夭,你可要小心些了。看那些话本,这凡间的书生都是迷惑女子的好手,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精。若是一时疏忽了,免不得日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这些日子小松时而现身时而隐形地观察着,见两人愈发熟悉亲密,总是难免时不时心惊肉跳地担心。
没外人在,桃夭肆无忌惮地伸展着腰身,将周身缠人麻烦的围纱挂坠全都丢开。
对于小松的担忧她没怎么放在心上:“好了,我都知道的。我要的只是乔津身上的那道气运,对他这个人,也不过是逗逗罢了,你不必担心。”
“可这未免也太过亲近些了,夭夭,给他添衣盛饭言笑晏晏,你可都未曾这样对过我!”小松还是不放心。
瞧着小松那鼓起的包子脸,桃夭没忍住伸手去轻捏了下,“嘻嘻,你一个万年人参精做的,这点子的风吹雨打算得了什么,更不提得一日三餐不离不成活。咱们做妖精的可不能像凡人那般娇弱不能自理,你何必要和他比。”
“我就是要比!你是同我好还是他好?”
见小人参真的较了真,桃夭也郑重回答:“自然是你。咱们两个十万多年的交情了,怎是他一个凡人能比的。”
“那夭夭你要记得今天的话,日后中要在我两人间做出选择时,你得记得我才是最重要的!”
见小松拇指大点的肚肠,桃夭自然不会反驳,连道了几声“好,好”后,便笑着把他小手一拉作势要离开。
“难得他去干正事,那我们也休假出去游玩一番罢。这些天日日待在这一处装作大家闺秀,闷都要闷死了,这下我得出去好好松快松快。”
这才是小松印象里大五行灵山万年大妖的风范,他喜滋滋地拉住桃夭的手问道:“我们去何处啊,这些天我光顾着监督你们两个,也不知外边城镇都是些什么光景了。”
“这你就不行了吧,我早就从灰鼠妖那儿打听好了,今晚是楚州府城的端午佳节,届时城里会燃万家灯火,花灯彩船应有尽有,咱们现在就去……”
“啊……”
听到“楚州府”,小松刚开始还微皱了眉头,方才那书生还说自己要去楚州应考,如此两人怕是又要撞见。但不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从桃庄到楚州府凡人坐车最快也要一日才到,而他和夭夭使个缩地术不到两刻钟就能道达州府,两人怎么可能遇见,自己是多虑了。
“好!那我要吃破桥头吴婆婆家的三鲜混沌,别处都没有她做的滋味好。”
“行,我带你去。”
几道清脆欢乐的声音传出桃庄,没一会儿那一高一矮的两人神仙玉啄人儿就慢慢不见身影,只留下座精致清雅的桃庄还在原处。
第5章 争执 楚州城是个极繁华的府城,端午又……
楚州城是个极繁华的府城,端午又是大节,于是乎桃夭和小松在这日看了许多热闹的,白日里划完了龙舟,晚间后还有大街小巷的许多灯笼可看。
尤其是城中的河道两旁,挂起了两条长长的灯笼,河上花船歌舫也如一个个绚烂的移动宫殿。
桃夭不缺银子,于是财大气粗地租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花船,只带着小松另让一位撑船的老叟站在船尾划船。
“开心些啦?前段时间一直怪我冷落了你,今日可还算尽兴呀?”
桃夭披着件绛红色薄纱,手里执着一小坛杏花酒与旁边同样肆意的人参精碰酒。
“不错不错,这样热闹的场景在灵山里只怕是万年难遇的啦。”
但不一会儿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花船的一阵摇晃,惊动了船首赏乐的两人。
“这是怎么了?”小松小手握着的酒坛都被撞得洒了大半。
两人来到后边,发现原来是后边一艘更大也更繁华的船舫撞了上来。
桃夭灵识一扫过去,原来是一群楚州城里的权贵子弟在这艘画舫里玩乐。由于自家的船灯火不足,才让一个半醉的公子哥指挥着船急匆匆撞了上来。
“是哪个不长眼的,只燃了这么点灯火,莫不是想讹人?”首先从船舫里出来的是这艘画舫的舫主,是个油头满面华服在身的中年人。
“哪个想讹你们了,县衙有规矩,此间河上的灯火须得燃两盏以上,我们又不是没燃!分明是你们行事鲁莽风急火燎地撞了上来,怎么能不讲理呢。”那位撑船的老叟听到对面画舫舫主的先发制人之辞,立马眼红脖子粗地与之理论了起来。
他被东家派来撑船,这期间一应事务都是要他负责的,如有差池今晚的报酬恐怕全泡了汤。如今平白被人撞了不算,对方居然还想扣了屎盆子在他头上,可不是将他气了个半死。若再被欺负,自己那份饭碗都怕是要不保,他绝对不能让步。
但哪知老叟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语却又余外地吸引了几个公子的注意,船阁那边一阵哄闹声后,其中一个手执骨扇的黄衣公子更是直接大声。
“对面的!若是舍不得灯油钱,又何必驾了船入河呢。便是官府有规矩,可哪家出来游玩的便真真只燃了两盏灯火啦。”
“就是就是,教我说老陈,你还是快快舍去几锭银钱,将这破落户打发了得了,莫要坏了咱们的兴致才好!”
船阁上的都是贵客,那位陈舫主不好反驳他们的笑语。但身为商贾他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白白将那论锭称的雪花银给舍了出去的。于是转身对着撑船的老叟,又是面容凶恶地言语了几句不大中听的,最后狠狠地丢了几块碎银准备了事。
老叟飞快将对面丢过来的碎银子捡了起来,拿到手里点了一点,随即便又愁眉苦脸起来。这银子太少了,怕是连这番撞坏的船身都修理不好,更不提半途匆匆将客人送回所要花销的退船费用。
“老爷不若再舍些罢!这些着实不大够啊。”对面船舫上热热闹闹的,再加上这舫主又是这样一副趾高气扬背靠后山的模样,老叟再次索要赔偿的语气再不如初次的足。
但他不知有句话叫人善被人欺,那位陈舫主听到对面“破落户”这般的乞求,更是眼睛长到了天上,“多的没有,再啰嗦便将你们这一船上的穷酸鬼都送官府里去!”
说完这句恐吓的话,这位精明的舫主便打算回到船阁里去,但忽然对面花船上传来一声清丽的女声,“且慢!”然后他便只看到一位容貌绝美身姿皎洁的女子轻点了船身,然后便轻飘飘地飞落到了自家的船板上来。
“你,你是何人?”这女子这身法不似寻常姑娘,陈舫主一时间倒是没有了方才的那副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