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止接过木板,留了一口真气在木板里:“我叫苏源止,筑基修者,今后请多担待。”
守卫队队长正色道:“松风幻,白鹤族,欢迎加入守卫队。明天请归队。”
两人说话没有压低声音,地牢之中一片哗然。
苏源止期待道:“那我今日……”
“谷主说这是你应得的,让我明天再把你带出去。”
苏源止瞪大眼睛:“我不是学宫守卫了吗?就不能开后门吗?”
“谷主说了,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放你出来。”松风幻面露同情,“其实我还蛮想现在就带你走的,你可是我们守卫队里最特殊的成员,我有好多问题想问。”
苏源止长吁短叹。
松风幻道:“我身上有任务,先走了,明天带你熟悉环境。”
左边牢房的修者忍不住道:“大人,大人,我是筑基中期的修者,你看能不能带让我也加入守卫队啊?”
松风幻目不斜视,径自走了。
左边牢房里的修者摸摸下巴,忽然大喝一声,指着苏源止道:“你是不是把秘籍给妖怪了?否则他们没道理对你另眼相看。”
“我说了我没有秘籍……”
“一定是这样的,你把秘籍给了妖怪,所以现在才能拍着胸脯说没有秘籍!唉!你怎么这么蠢?虽然我们追杀你、想暗害你、想搜魂,但我们才是一族的啊!你把秘籍给了妖族,就是对全人族的未来发展不负责任。”
苏源止:……
入戏好深,叫不醒了。
守卫队队长离开后不久,牢房的门第二次被打开了。与上次不同,这次有牢房管理员领路,他的身后跟着苏源止的魔族老板。
“老板?你不是去贿/赂专员了吗?”
苏源止想到自己刚刚才签了一份跳槽合同,有些心虚。
魔族老板愁眉苦脸:“别提了,说是这几天殿下在,查得很严,专员不敢收贿/赂,还要把我的情况如实上报。只怕过不了几天,魔族守军就要来这里带我回去了。”
“这么严重?”
“我都魔化过一次了,你说呢?”
苏源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吐槽魔族的制度:“你们魔族……外出做生意这么困难吗?如果我没理解错,殿下应该是魔尊的孩子,他亲自出手折腾你们?这么闲?”
魔族老板揉脑袋:“说来话长,魔族的魔渊下面是万物死后魂归的幽冥之地。近几年幽冥的怨气有异动,似乎是冤魂太多造成的。怨气多了,就容易催生没有神智的魔物。殿下最近就在想办法平息怨气。”
她拍了拍胸膛:“至于我,典型受到怨气影响的魔族,必须带回去,交给专业处理魔物的那些家伙监管。要是运气好,尸体说不定还能够做成标本,供后世瞻仰。”
“……你说起来好像挺骄傲的。”苏源止搞不懂魔族的想法。
魔族老板泄气:“不然又能怎样?我生来就是危险品,能够像平常人一样开几天玩具店已经很幸运了。魔渊里真正的魔物,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
苏源止沉默下来。
她背着莫须有的秘籍逃了将近两年,大致能够理解老板的想法。倘若是十九岁的寻常修士,只怕会在师门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点法术,接任务赚点灵石,然后换一些平平无奇的修行材料,日复一日混下去。运气好,兴许还能结交三五好友,找到一个能合籍的道侣,度过比普通人更加漫长的一生。
没有大成就,也没有大烦恼。
而非像她这般,一年大半时间都在生死线上挣扎。每一点平凡静好的生活,都要用尽全力去争取。
但完全理解魔族老板,似乎又不可能。她不是生来就与众不同的人,也做不到老板这般坦然。
魔族老板摸出两张设计图,塞到苏源止手里:“我这次来,有事情想要拜托你。我回了魔渊,肯定不能再做玩具了。这是我新想出来的玩具设计图,我不愿意它们在魔渊那种地方被埋没掉。你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帮我把设计图转变成实物吗?不用卖出去,也不用到处宣扬。我就想有个挂念,希望我最后的设计可以变成实体,可以摆在某个阳光能照到的窗台上,能够和其他东西一起,晒到太阳。”
苏源止垂眸:“我不保证能够做出来。”
“没事,设计图给你。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魔族老板生怕她不答应。
地牢管理员不耐烦道:“探视时间到了。”
魔族老板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苏源止小心地把设计图收好。明明是薄薄的纸张,却烫得她很不舒服。
另一边,松风幻下到了谷底,站在竹林前,行礼道:“谷主,事情已经办完了。”
迷阵暂时关闭,两侧的修竹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干净快捷的小路。
待到小路走到尽头,松风幻便看到熟悉的竹屋。竹屋门前摆着一张方桌,斜戴白骨面具的青年坐在方桌前,正在给一名白衣少年倒茶:“难得你有空来我这里。”
松风幻行了个大礼,双膝跪地,高举木牌:“谷主,已经办妥了。”
巫涂手指一点,白色古木便化作一点微光,融入他指尖:“她与寻常修者不同,照顾她一点。”
“是,属下知道。”
巫涂摆了摆手。
松风幻起身退开了。
“师兄这里真好,占据地利优势,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内幕。”白衣少年笑嘻嘻道。他歪坐着,摇了摇用来装风雅的折扇,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
“呵,内幕。”巫涂指着窗台上某只晒太阳打瞌睡的傻猫,道:“你看他这样子,能谈好什么恋爱?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惊天大好事,竟然也曾骗过阵法大师的真心。”
白衣少年叹气:“我也想知道。真惨,我符文阵法比他好那么多,可我到如今也还是一只单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