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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决不推辞。”尹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冲他微微含笑。

奎斯特突然跪倒在他脚下，额头嘭得一下磕在水泥地上，嗓音带着呜咽：“请收我为徒！”

尹剑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我不能答应。”

奎斯特双手伏地，深深埋下头去肩膀颤抖，紧咬嘴唇却抵挡不住巨大的失望，眼圈发红险些哭出来。

尹剑扶他起来，正色道：“我很愿意跟你交流武技方面的心得，但是我不需要徒弟或者跟班，我希望你成为我的朋友。”

“朋友……你这是真心话？”

“奎斯特，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不嫌多？”

“力量？”

“力量越大，要么野心越大，要么责任越大，前者指向自我毁灭，后者会活得很累。”

“那是……权势和财富？”

“权势和财富越多，越要担心别人篡夺，提防别人眼红。”

奎斯特茫然了，猜不出他心中的答案。

“是朋友。”尹剑莞尔一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奎斯特身躯一震，感动地流下泪来。

尹剑拉着他并肩坐在篮球架边，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才问：“为什么想拜我为师，你出身于战神家族，没有必要学习别人的武技。”

奎斯特轻轻摇头，深有感触地说：“正因为我出身于战神家族才才更了解家族武技的极限在哪里，像我这样的人，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倘若跟家族中的那些天才修炼一样的武技，注定无法超越他们，既然如此，我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证明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矮子一样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尹剑早知道奎斯特是一个很有志气的男生，可当他说出这些肺腑之言还是禁不住有些动容。

奎斯特的理想很伟大吗？

老实说没多伟大，不过是最朴素的个人奋斗罢了，谈不上建功立业，更谈不上为国为民。

然而这朴素的理想却显示出他的真情实感，显示出一颗不屈的心。

多数自幼饱受歧视的人固然比常人更为坚强，却也或多或少有些心理问题，奎斯特最让尹剑感动的是他只想通过变强获得尊严，却没有流露出变强以后如何报复那些昔日鄙视他嘲笑的他的人的意思，这说明他虽然先天体质孱弱却有一颗健康的灵魂。

看着这个瘦弱的男孩，尹剑忽然很感动。

其实很多愤世嫉俗的人也曾像奎斯特这样对未来充满希望，在黑暗中孤军奋战，渴望用成功赢得别人的尊重，可是当他们一次又一次失败，却无人向他们伸出援手，最后不管他们能否获得梦想中的成功，心里都会留下阴影，甚至对世界充满仇恨。

不要指望他们主动向人求助，他们之所以特别坚强就是因为他们不好意思向人求助。

既然我有能力挽救一颗健康的灵魂，为什么不主动一点？

“嗯，等一下，我给你写个聘书。”尹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餐巾纸，拿笔写上几行字。

奎斯特一怔：“什么聘书？”

“聘请你担任奇迹小队的体能教官。”

“啊哈？”

“怎么，你不愿意帮我训练乔飞之类的懒蛋？那家伙武技赛结束以后体重又反弹了，如果他能有你十分之一的自律也不至于变成星海学院第一肥仔。”想到乔飞跟他的甜儿妹妹滚过被单以后就没了减肥的动力，尹剑不由扶额苦笑。

奎斯特呆怔半晌，想说什么结果眼泪先下来了。

“谢谢，我接受你的聘请。”

他知道尹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维护他的尊严——你是被我请来的，不是投靠过来的！

奎斯特接过那张餐巾纸，瞅瞅上面七扭八歪的字迹，想笑又想哭，这张所谓的聘书，是这个冬天里最能温暖他心灵的礼物。

“丑话说在前头，经常加班，薪水没有，不过……大过年的，福利还是要发的。”

尹剑从百宝囊里摸出两瓶壮骨丹和催长丹塞到奎斯特手里，“这两瓶药是我家一位长辈根据祖传秘方炼制，长期服用能增进体质促进发育，你先吃一个疗程，效果还行的话我这里还有。”

他从马修那里知道奎斯特的苦衷，临时想到这些灵丹对他有帮助，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何乐而不为。

奎斯特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收下两瓶丹药，他擦擦眼睛问尹剑：“我真的无法帮你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