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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溪啊?”王钊听见严涛的来意,略微一顿,“我以为你会自己进组,怎么想着要把她送过来?”

“她眼睛受了点伤,这几天没办法跑外勤,本来说让她休病假的,但刚刚听唐静说您这边要抽调人,我们人手不够,先让她去顶顶。”

“这样啊……”王钊说话慢慢的,是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有的毛病,“贺溪的话……”

严涛从拉长的尾音里读出了他没说完的话。

容易暴躁,不稳定,不太合适。

他沉默一下,然后说:“恢复期她不会闹的。而且这也不是她眼睛第一次受伤了,”严涛顿了顿,“上一次是什么情况……您还记得吧?”

这回轮到王钊不说话了。

严涛沉默了一会儿,“当年……”

“行了。”王钊打断他,“我让南如松这几天少给她排点工作,放心了?”

见严涛点头,他没忍住,又笑呵呵道:“我看你是真把她当闺女在养。”

“……”

“不过,”王钊收了笑意,抬眼看他,低声道:“安全起见,当年那事自己知道就行,以后不要再提。”

严涛点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就是不停地开会。

刑侦也开,经侦也开,行动组成立之前开大会,成立之后开小会,一天下来听得贺溪头昏脑胀。

她穿着藏青色警服外套,戴着黑色大框墨镜,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用赵冠栋的话说就是“看着不像警察,像黑白通吃的大姐大”,以至于行动组很多成员都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贺溪。

他们要么是从各个部门抽调的,要么是从分局下面借来的人,很多人都不认识贺溪,不知道她是哨兵,更不知道她眼睛受伤了,只觉得她戴着墨镜有些不尊重人。

谁开会的时候还戴这玩意儿啊?

但坐在最上面的王钊和南如松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说,只时不时往贺溪的方向扫两眼。

贺溪也不是没察觉他们的视线,但她觉得与摘了墨镜闭着眼睛开会比起来,戴着墨镜做会议记录反而显得更尊重人一些。

王钊先作总体规划指示,然后由南如松来说明目前的进展。

“我们在嫌疑人窝藏点缴获了大量假印章、虚开以及伪造的发票,经税务稽查部门核算,此案涉及到虚开企业四十叁家,虚开金额超过八亿元,非法获利近一点五亿元。”

“通过查询银行流水、通话记录等信息,我们发现该犯罪团伙非法所得资金流向了数个不同的个人帐户,之后很快又进行了多批次的个人转账。个人资金周转速度快到这种程度非常不正常,因此我们怀疑其中有地下钱庄参与洗钱的可能。”

“目前我们经侦的内部意见是打算从资金流向入手进行调查,在座各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在场的人对从资金流向入手的大方向没什么意见,零零碎碎添了些细枝末节,南如松听了个大概,准备进入下一环节时,突然听见又有人开口。

“建议也查一下那四十叁家企业。”

他抬眼看去,见开口的人是刑侦的赵冠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