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其厌恶地躲开,将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她手里,“我找茵姐有事,给我她的地址。”
那女人这才满意地找了张便签纸,写了小区名称和一串门牌号,连着她的一张名片一起塞进我裤兜,“坤少,记得有空找我呀,我给你打折。”顺道还在我大腿上摸了一把,靠。
薛茵住的地方是一处上世纪修建的老旧小区,两室一厅的格局,据说是她和一个锦色的小姐妹合租的。
薛茵打开门的时候,看见是我,第一反应就是关门,我一只手掌卡进门缝里,“茵姐,你要是不让我进去,就先把我手卡断。”
对面的人松了力气,我一步跨进去。屋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也浑浊不堪,劣质烟酒的气味充满了整个房间。现在正是锦色的上班时间,所以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穿着浅粉色的睡衣,没化妆,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去锦色找你,她们说你请假了。我不放心,要了你地址。”
“进来吧。”薛茵把我带进她的卧室,房间不大,收拾得还算整齐。一张破旧的双人床占了一半的位置,靠床的小桌上扔着张a4纸,我一眼瞥见上面的红印,金陵妇产医院,一把抓过来,竟然是一张早孕化验单。
我的头嗡了一下,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床边的双人沙发上,“茵姐,这......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看不懂中国字儿?”薛茵从我手里抢过化验单,“早孕五周,我怀孕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好想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我强忍住胸膛里翻江倒海的酸涩,尽量平静声音,“孩子......是谁的?”
“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还能是谁的?”她在床头桌上摸起一只香烟点燃,淡蓝色的烟雾模糊了眼前视线。
“我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茵姐真的有了心里的人,我也只能祝福她。
眼前叼着香烟的女人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顾公子,你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大少爷,我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一天都不知道要伺候多少男人,我特么哪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一句话将我隐忍了很久的情绪彻底点燃,我一拳捶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我的拳头也已经血迹斑斑。
“坤少......”薛茵看着我带血的拳头也有些动容,她扔掉手里刚吸了几口的香烟,过来要抓我手,我倔强地躲开。
她看了我一会儿,从衣柜里拎出个医药箱坐到我身边,一只手摸上我的耳根,“小坤坤,过来擦药。”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小时候在孤儿院淘气跌破了手脚,她也是这么提着医药箱叫我擦药,我怕疼躲书桌下面,她就扯着我耳朵把我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