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之后,它意兴阑珊地抖了抖自己的触角,换了个方向,绕开了面前的庞然大物,径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行进。
在它的背后,一个脸色青白的男人僵硬地倒在地上,仍旧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表情,目眦尽裂。
暗红色在他的身下凝聚,那是他被抽干了的血,在地毯上慢慢形成的生命图案。
就在这具尸体的不远处,有一个椭圆形的梳妆台。
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着个女人,曲不成调地细细哼着一首歌,手中拿着一只新开的口红,却在镜子前比划了半天,又不甚满意地放下了。
那深棕色的虫子便就这样悄然爬到了她的脚边,碰了碰她颇显苍白的皮肤。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俯身轻轻地伸出手掌,看见它匆匆爬上自己的掌心,然后伸手拨了拨它背上那片皱着的皮肤。
不一会儿,捋出了一张小小的,五官俱全的、仍有些发皱的人脸形状。
她笑了笑,愉快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那虫子爬到了她的手腕处,在那能见到青色血管的皮肤表层,轻轻的刺破了一个口子,借着血色慢慢变作透明,没入她的皮肤里。
眨眼间,一个鼓包随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快速滑落,又倏然归于平整。
那女人愉快地哼着歌,不再费心地挑选口红,而是拿起卸妆棉,沾了点水,一点点地将自己脸上那半边的妆卸掉。
与此同时,她的容貌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泥娃娃、泥娃娃,我是个泥娃娃,没有那眼睛,没有那耳朵……”梳妆台上的手机发出了新的声音。
她随手按下接听,听见对面报出一个数字,卸妆棉擦过半边眼尾的黑色眼线,白色棉布上晕开一团墨。
“才这么点?”她拖着语调,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小姐,现在已经引起‘特案一部’的注意,听说最近他们部门还招了个饕餮血统的新人,还是尽快收手吧,那边的手段已经快查到您头上——”
闻言她勾了勾唇,看到自己脸上残留的四分之一妆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