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并没有人从他那边过,可石松带着石樟来了后,一顿胡搅蛮缠,石楠竟拦不住,就这样闯了进去。
好在灵堂里已争吵完毕,四人各坐一处,神色也各异。
石岩和石崖自不用说,两兄弟皆黑了一张脸,谁也不理谁,而石崇却因为心里憋了口气,而胀得脸色通红。
他真没想到母亲的尸骨未寒,两个嫡亲的胞弟竟能当着母亲的灵位吵了起来,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二弟的心里竟一直对母亲有恨,更没想到,当年突然溺水而亡的佩蓉表妹竟然是自己投的湖……也终于明白,为何外祖一家突然和他们断了来往……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总不能为了这事记恨一辈子吧?”石崇就想着自己身为长兄,应该给两个弟弟说和。
“为什么不能?”石崖却不想听从他的劝解,“刀没有砍在你们的身上,你们凭什么叫人大度?这些年,我能维持表面的体面就已是仁至义尽了。”
“可你一直将此事记在心里,若是被大公主知道了……”石崇光一想这事,就背脊发麻。
“这就不劳大哥你操心了,”石崖就冷笑,“我在新婚之夜就已将这些事告诉大公主了,要不然你们以为大公主这么些年是为什么疏远长兴侯府?”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都骇然了。
“你疯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和大公主说?!”石崇就跳了起来。
站在灵堂门外的石锦绣则是很尴尬地看了石玲珑一眼,没想石玲珑却很坦然:“正是因为如此,爹爹从小就告诫我,让我不用和石家的人过多的来往,若不是我母亲劝着他,他早就想同石家的人决裂了。”
这话就让石锦绣觉得很是意外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高冷难亲近的是大公主,没想那个不想与石家来往的人竟会是二伯父。
闹了这么一场,石崖便觉得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他就在石太夫人的灵前跪了下来,“硁硁硁”地磕了三个响头后,便带着石玲珑和石樟离开。
“呵,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刚和石崖吵过架的石岩就对石崇冷笑着,“你还说是我多想了!瞧见没?人家根本就不想和我们做兄弟了!”
除了石锦绣和石楠,刚到灵堂来的这几个小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打听,又怕犯了禁忌。
经历了这场兄弟争执的石岗也觉得很是尴尬,待那些和尚道士做完道场后,就寻了个借口要回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石崇也无心留人,敷衍着说了句“改日再叙”,就放了他们这一家人归家。
因为石太夫人的去世,石锦绣在两日后听到了石崇和石岩丁忧的消息,石太夫人的棺椁也移至福佑寺停灵,待到七七四十九天才择吉时下了葬。
忙了一个多月的各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安生的日子还没过得几天,李氏却突然闹到青石巷去了。
原来忙完石太夫人的丧事后,她开始盘点手里的田庄和铺面,也不知是谁告诉了她,之前卖掉的那几个田庄竟然都在石岗的手上。
李氏就再也不能淡定了。
她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去了青石巷,见着石岗劈头就骂:“石老四!平日里见你老实巴交的,没想肚里全是坏水!明知咱们长兴侯府遇着了难事,你不帮忙就算了,没想还落井下石!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赶紧把田庄都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