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打听的消息,那位成就大儒的时间也就是两百多年前吧?但这种牵扯还是太勉强啦。”
林枫言也就是提一下,没吭声。
目前来说,飘零坊的历史只是存在于飘零坊自己人的口中。但其实舞鸢的情况也是。虽然名字确实是说明点什么。
高菡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并不介意飘零坊的人介绍飘零坊的情况,并不认为自己会受到这些语言的影响形成固定的印象。
“所以几位的意思,其实还是在说——很有可能舞鸢,对五阶定海珠要制造成辅助性法宝而觉得不满?”
“但她确实没在我等面前表现过。”雪笺叹息。
“仅仅是对这种事不满,不至于在刚上明都的时候就被人上门威胁,不至于有这个人脉去找人杀人灭口吧?”
“虽然舞鸢现在不在了,很是值得怀疑。”雪笺不肯接这份暗示,“但说她杀人灭口,还是武断了些吧?”
高菡笑了笑,倒是不觉得尴尬。
这时候,管事的再次说话了,“几位,不夜楼真人那边已经确认了。机关并没有损坏的迹象——那么,那位舞鸢姑娘,就不可能通过正途之外的途径离开。哪怕是通过下水道都不行,五楼的管道太狭窄了,且每一层都设有化污阵,是和机关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单凭我们不夜楼的人,确实是没有办法确认,舞鸢姑娘是否有通过正门离开。”
顿了顿,管事继续的道,“拍卖会结束之后,是雪笺、九鸣、落桐三位姑娘处理的交易。就在那段时间,有人说,舞鸢姑娘提到自己身体不适,旧伤未愈,先回了房间,而绿袖姑娘作陪。”
雪笺等人点头,表示是有那么回事——拍卖会拍卖的都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也用不着全部在场。
“周公子,你们完成交易,是在晚一点的时候了。”
周焯云扯了扯嘴角,“涉及到折价问题,也没办法。”
“是,就在交易期间,三楼出现了一些争执。在几位重新进入不夜楼之前,争执才彻底平息,这牵扯了我们的一些人手。所以,确实是有这个时间,让舞鸢姑娘离开的。毕竟飘零坊的姑娘,也擅长易容改扮。”
“什么争执?”周焯云产生几分怀疑。
管事连忙说起来。但赌徒之间起争执,又哪里能有什么完善的因果、逻辑呢?
高菡却是再次若有所思。
尸体、空荡但完好的屋子。
不夜楼管事的调查。
五阶的,制作成了法宝,在海洋上必然很有用处的定海珠。
这些东西似乎都表明,哪怕只有一条离开的通道,舞鸢也很有可能抓住了机会离开了。因为她的野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已经暴露。她看到君妙言就知道自己无法再留下……
但是……
高菡的目光,再次扫过了这个屋子。
刚才管事也说到,这里的每一层楼连着化污阵,而化污阵又连着下水道。
说起来,这些不夜楼的房间,在机关上确实是用的精巧,每个“卧室”都设有一个盥洗台,设有引水管道,下方想来连着化污阵。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隔间是厕所,同样有管道连着化污阵。
修士不是很用得上这些东西,但对凡人来说是很便利了。
而那些连着化污阵的管道,又确实是都很狭窄。别说人了,就是扔根簪子下去,都能卡在里面。
高菡记得,正常的化污阵,是无法分解衣物、兵器之类的东西的。所以需要定期清理。但如果是不夜楼……以不夜楼机关的精巧,想来不需要这方面的人手吧?
“只怕我们还是来晚一步,甚至还可能错过?就算是有人能追溯出舞鸢的行动轨迹,只怕也是看不远。”
高菡仰头看着天花板:说起来,那五阶的定海珠,又有多重要呢?
第1653章 分担
真实与虚幻的照明珠光芒缓缓的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无法看清面目的身影快步走来,取走了地面上的一个十分纤细看似手镯的物体。然后,那虚幻的照明珠光芒就这么消失了。
“看来阁下还真猜准了。”安元辰道,“但是,为什么要我偷偷摸摸的到这里来看?”
在逼仄且颇有些污秽的下水道内,站着三个人。除了安元辰之外,另外两个人是墨鸦和谢至珩。安元辰是谢至珩找来的。而地点是墨鸦选择的——想要确认,从不夜楼五楼的盥洗台里扔下来的东西会落到哪个位置,想要精准的判断这一点,除了去找不夜楼的详细机关图,就只能让专业人士来判断了。
阵法和机关总有相通之处。
“我们先离开这里。”谢至珩不置可否的说。
在路上,还是墨鸦猜到答案,“不想打草惊蛇,还想转移视线。那人显然也想要隐秘行事,又害怕失误,否则就不会那么走过来拿了。”
安元辰琢磨了一下。
“所以之前让我去看那个绿袖,而不是看那整个房间?”
“就算是你看那个房间,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谢至珩撇嘴,“你当他们不会防你这一手?”
安元辰想了想,“这也挺好。”
“现在情形特殊。”墨鸦道,“过了这段时间,没那么紧张了,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情形怎么特殊呢?
特殊在,安元辰现在有个临时官印,刑部尚书和大儒刘肃的官印,都在这临时的官印上留下了一道防护。这防护在危机时刻是能救命的。但也是明都一堆善后的事情都没做完,还在持续调查。但明都这种“暗中紧张”的气氛却也不可能一直维持。
安元辰身上的防护,自然也就不可能一直维持了。
这可是会消耗那两个上级官印的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