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云子宿抬手把人甩开,“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开!”
他声音里甚至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前……”
沈秋晚话没说完,突然僵住了。
一阵极为危险,让人如坠冰窟的威压感从高台后方的黑暗处传来。
不仅是他,在场几个还清醒着的人统统僵住,连按着法印打算重新念口令的云子宿都停下了动作。
一个修长高挑的红色身影从黑暗处缓缓走出。
他穿的是最炽热的颜色,却给人一种最为冰冷的致命威胁。
只是这威压,却唯独绕过了一个人。
云子宿愣愣地看着缓缓走近的男人。
他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理智上来说,云子宿清楚自己早该清醒地一视同仁,可等到真正重新看见这个人时,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克制住情绪。
初来此处时,每个在无字印中抱着六孔箫睡去的夜晚。
纯灵之体修成时,他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对象。
十八年来他日日夜夜无法放下的唯一牵挂,三百多年里教会了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人。
“师父……”
云子宿哽咽着,眼泪夺眶而出。
相隔的距离漫长又遥远,眨眼之间,身影已经来到面前。微凉的手指拭去他的眼泪,云子宿被拥进熟悉的怀抱中,呼吸间满是想念的气息。
一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
“是我,莫怕。”
怀里男孩的肩膀颤了一下。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远处的沈秋晚几人:“……”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顶着一张年轻面孔却总是高深莫测的大佬前辈,在那个更加大佬的红袍男子怀里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
云子宿的声音格外委屈,就像是受过欺负的小孩子冷静地包扎完伤口,以为自己可以不疼了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