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剑看了眼面前曾经站在阴阳界最高峰的宋老，心中唏嘘，若换做从前，他哪会像这般谨慎？小心翼翼？任对方再强，任你有何阴谋诡计，皆是瞬息灭敌，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显得空洞，滑稽。

可现在，他已变成了一个天师境，并且外表年轻，实则灵魂伤痕累累的“废人”，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孙女，每天泡泡茶，练练字，生活悠闲，最多就是卜上几卦，看看自己的寿元还有多久，这差不多也就是他的日常了。

“我叫贺一剑。”贺一剑淡淡地说道。

“没听过，你找我做什么？”宋老皱了皱眉，预感高素质自己，这个年轻人很不好对付。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且我本身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贺一剑笑着说道。“这次来，主要是拜访一下，传说中的伏羲神卦欧阳先生。”

“欧阳先生这个称呼，早在十多年前已经不存在了。”宋老淡淡地说道。

“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反正都是你嘛。”贺一剑笑道，“行，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为我卜几卦。”

“如果我不卜呢？”宋老哼了一声。

贺一剑苦笑道：“我是真的不喜欢找麻烦……虽然我的法力跌到了天师境，但真要打起来，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宋老闻言脸色变了变，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你，你就帮我卜卦？”贺一剑问。

“你先说。”

“朱雀，白虎，玄武知道吧？就是把曾剑被那厮，打得一死，一残，一伤的三个家伙。”贺一剑轻笑道。

“知道又怎样？”宋老冷冷道。

“中国古代神话的天之四灵到了三个，现在还差一个。”贺一剑笑吟吟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说什么？”宋老有些不耐烦了。

“先差玉子开南殿，后遣青龙入紫微。”

贺一剑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宋老瞪大了眼睛，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贺一剑，咽了口唾沫，颤声道：“难……难道你是？”

“帮我卜卦吧，摆脱了。”贺一剑认真地说道。

宋老脸上满是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片刻，他苦笑道：

“连我的卦象都算不出你，你觉得卜卦有用吗？”

“我不要算你，我要你算别人。”贺一剑说道。

“算别人？”

“算一个女人。”

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

当然，恨远远超过了爱。

贺一剑脸色平淡的说道，但眸中分明闪烁着强行压抑住的愤怒和几分淡淡的黯然。

“好。”

这一次，宋老没怎么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开始算卦。

……

半晌后，宋老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本来白皙的皮肤，此刻居然干瘪下去，脸上满是皱纹，仿佛顷刻间老了几十岁一般。

“呵呵，真是想不到……她负我，害我，挖我的心，居然是为了那个人……早知如此，当初我索性就该成全他们。”贺一剑自嘲地笑道，脸上满是失落，但片刻后，又变得杀气腾腾。

“苏樱，你欠我的，待我回到本界，必定会连本带利的全部拿回来！”

宋老仰望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因为紧张微微喘息，他不知道那个“苏樱”是何许人也，但能肯定的是，此人的地位即便是在另一个界面，也绝对是响当当不可一世的人物。

贺一剑从身上掏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了宋老。

“这是……养魂丹？”宋老愣了愣，随即惊喜不已。

贺一剑笑了笑，说道：“你倒是识货，这颗养魂丹，虽不能增加寿元，但能修补你残缺的精魂，对现在你而言，精魂的完整性远比老化的身体更为关键。”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