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震惊,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强哥说,如果你给他面子,我就不做声,如果你不给面子,就让我骂你两句,给他出出气。”张雪回答。
我无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怎么没看出,这马强的心理居然这么阴暗?
张雪求我,让我别把她跟说我的事告诉马强,否则她就完蛋了。
我说放心吧,我没这么大嘴巴。
然后我又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难道就准备跟马强混一辈子吗?你要明白,你现在吃的是青春饭,等有一天马强玩腻你了,就会把你甩掉,到时候你一无所有。
张雪嫣然一笑,说道:其实,我有打算的。虽然强哥不给我钱,但我可以把他给我买的东西卖掉换钱,等毕业后,就用这笔钱开个服装店,然后找个老实的男人安安心心过一辈子。
我有些无语,怎么又是找老实的男人?
难道这些老实的男人辛苦奋斗一辈子,就活该被当成最后的备胎吗?
和张雪分别后,我回到家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张雪的话,觉得这社会要改变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2个月前张雪还是一个纯洁干净的女孩,谁能想到因为母亲的一场病,她就变成了一个对金钱盲目崇拜的援交女。
我又在想,如果张雪母亲的手术费能便宜点,便宜到她们家能够承受的地步,顺利把手术做完,那么张雪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有时候,一件事物的影响,并不是直线产生,往往是环环相扣的。
中国长久以来,看病贵、看病难,已经成为了人们心里根深蒂固的道理。在农村好多人有病都不敢去医院,都是一直在熬,实在不行了才去医院。现在随便得个什么病都得几百上千块,如果做个大手术,几十上百万也是正常的,很多相同水平的医疗耗材,国内的价格要比国外贵三倍左右。
像张雪这样卖身救父母的例子并不在少数,只能说很多改变,有自己的原因,也有身不由己。
当你看到街上有个画着烟熏浓妆,穿着暴露,嘴里吊着香烟的女人时,你不要急着去鄙视她……或许曾经,她也和你的同桌沈佳宜一样,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在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
……
在这之后,马强越来越有钱,每天开车到处兜风,泡美女,潇洒。
这么长时间过去,马强一直都谨记着邪神的规矩,把当天赌来的钱全部花光,一分钱都没剩下,倒是让我都有几分佩服了。
我们细水镇就这么大,有时候在街上碰到马强,我们彼此都装作不认识,就像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我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憔悴了,就像吸了毒一样,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尤其是嘴唇的颜色,变得愈发乌紫,整个人阴沉沉的,很多小孩看到他,都会害怕的跑开。
听人说,随着马强越赢越多,赌场的老板没办法,只能纷纷把他列入了黑名单,不让他进去赌了。马强并不气馁,扬言要赌遍全国,乃至全世界,成为一代赌王。
他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我并不清楚,不过他确实有了离开镇子的打算。
离开的前一天,马强还来找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出去闯荡,他可以带我发财。我冷冷地回绝了他,说你这发的不是钱财,而是棺材!
他讥讽地笑了笑,直接离开了这里。
从此以后,我再没见到他。
虽然我和马强没了联系,但我q.q上有他好友,马强离开我们镇之后,隔三差五地就更新q.q签名,发说说,什么今天又赢了多少,包养了一个嫩模,买了辆宝马,去哪里旅游了,吃了什么大餐,还发各种图片炫富。
老实说,我还真有些羡慕他,居然能靠赌博发家致富。不过我一想到这是和邪神做的“交易”,心里的那点贪念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尸魂推拿术中,邪神虽然是成愿最快的,但也是最危险的,一不小心枪走火就要完蛋……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答应给马强做推拿的原因。
在马强离开细水镇大约1个多月的时间,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张雪的声音,我正要问她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张雪就哭着说,马强不要她了,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她希望我跟马强说说情,不要抛弃她。
我忙问她怎么回事。
张雪说,马强去了大城市,在那里包养了三个女大学生,渐渐地,就对自己没兴趣了,动不动对自己破口大骂,还当着那三个女大学生的面打她,张雪忍无可忍,怼了马强一句,就被马强扫地出门了,让她滚得远远的,并且联系方式什么的也全部拉黑。
听完张雪的遭遇,我不但没有同情,反而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