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龙，王思，胡学明”

“那还有没有别人了？”

马欣德摇摇头，说道：“没有了，就我们四个。”

“你们杀了陈志之后，他的尸体是谁处理的？”

马欣德沉默了一下，嗫喏了半天，才缓缓地说道：“是我。”

“那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许琅眯着眼睛，看着低着头的马欣德追问道。

“分尸，分开抛尸。”

马欣德到了现在，既然已经开始交代犯罪事实，只好一五一十的开始回答问题了。

第158章 公安总局副局长吴英勋的到来

马欣德供述杀害陈志的经过，和吴玉龙，胡学明以及王思供述的差不多，起因就是因为陈志不愿意加入传销组织，激怒了马欣德，引起了马欣德的愤怒，这才导致先是从语言上的冲突升级为了肢体上的冲突，最后，几个人围殴陈志，失手把陈志给活活打死了。

这一点，在前面几个人的供述里面，都得到了一致的肯定，现在，许琅他们主要需要弄清楚的是马欣德在陈志死后，是如何对陈志的尸体进行处理的。

马欣德在吴玉龙等人离开之后，就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抽了几支烟之后，就把陈志的尸体拖进了洗手间，然后去厨房拿来了菜刀等工具，用菜刀进行分尸，因为菜刀分尸的时候，效率太慢，于是马欣德就去了附近的商店，购买了电锯等工具。

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工作之后，马欣德终于把陈志那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分尸完毕了，在分尸的过程当中，马欣德在用菜刀砍陈志尸体的时候，陈志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这把马欣德吓了个半死，菜刀当时就划破了他自己的手掌，不过，陈志当时确实是死了，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主要还是因为人死后，身体里的一些神经末梢还没有完全死亡的原因。

马欣德在被陈志给这么一吓之后，先是由之前的害怕转变为愤怒，所以，他在接下来的分尸碎尸的过程当中，愈发的狠辣起来，差不多把陈志的尸体给剁成碎块了。

在分尸完毕之后，马欣德就找来了很多从商店买来的塑料袋，把陈志的尸块，分别装好，然后开车，在s市的城区的转悠，最后，分开抛尸，一部分尸体被他抛进了大海里，一部分被他抛弃在很多荒废的场地里，其中就包括十一年前发现陈志尸体的飞起养蛇场，而这些地方，大部分，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以前废弃的场地，现在已经盖满了高楼大厦，想要找到陈志残存的尸体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至于那些抛弃在大海里的尸块，更不可能被找到了，因为大海表面看起来的风平浪静，但是在海底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陈志那些残存的尸块，现在早已不知道被海水冲到了何处何地了，就算警方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了陈志的尸块，估计现在，经过十来年的海水浸泡，已经无法肯定，那些尸骨就是陈志的尸体了。

马欣德在供述到这里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脸色苍白，显然，当年在对陈志的尸体进行分尸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是不像现在这么轻松，而且，许琅猜测，在陈志死去的这十一年时间里，马欣德的日子肯定过的并不是很好，毕竟，马欣德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杀人惯犯，他没有那些杀人犯在杀完人之后，还能平心静气，像没事人一样过日子。

马欣德在讲述完这些之后，显然轻松了很多，毕竟一个没有办法跟人言说的秘密，埋藏在心底十一年之久，是很容易把人憋疯的，马欣德没有疯，已经是他幸运了，根据警方对马欣德的调查，还有其他人的供述，可以看出，这些年，马欣德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暗角落生活的老鼠一般，不敢面对陌生人，不敢看见阳光，遇到警车或者警笛，就连遇到指挥交通的交警，他都要绕着走，由此可见，马欣德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

许琅不清楚马欣德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在这十一年里，马欣德的心理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但是，根据种种迹象表明，在马欣德的内心深处，他对陈志的死，是很恐惧的，只有有没有愧疚和忏悔就不得而知了。

在弄清楚陈志的死亡真正经过之后，许琅就离开了二号审讯室，马欣德的其它罪行，就交给了赵华他们负责继续审理。

在三号审讯室里，秦响虽然手上戴着手铐，却已经坐的很惬意，对于警方的问话，他一直都是置之不理，装着没听到的样子，在陆晔进来之后，秦响这才有所收敛，但是还是一言不发，就算说话，也还是那句，一切等我的律师到了之后再说，除此之外，秦响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陆晔在看到秦响这个样子，在询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见他还是不愿意回答，就放弃了审讯，尽管秦响不开口承认自己在这些年，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行，但是，有了吴玉龙等人的口供，已经可以确定，秦响就是那个传销组织的幕后大老板，秦老板了，就算秦响现在什么都不说，在未来的法庭上，也同样可以定罪。

于是，陆晔和宁嫣然在耳语几句之后，就一起离开了审讯室，没有在继续对秦响进行审讯了，秦响一开始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当他看到陆晔和宁嫣然一起离开之后，就感觉事情不好了，因为在他的心理，十分的清楚，当初创立传销组织的时候，是他和吴玉龙两个人一起创立的，后来加入传销组织的人，虽然很少有人见过他，但是现在被抓获的那些人，比如王思，马欣德，胡学明等人都是见过他的。

对于一个在商界叱咤多年的人精来说，对于所谓的义气，和江湖道义，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坚信，只要警方攻克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心理防线，那么，这个人就会把他供出来，其它人在得知有人已经开口承认罪行了，为了活命，争取宽大处理，肯定都会开口的，所以，秦响此刻的心理是非常矛盾和惶恐的，但是，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这个人，就是他所说的吴局长，这是他最大的靠山了，也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陆晔和宁嫣然走出三号审讯室之后，来到刑侦二队，就看到许琅一个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前面，默默地抽着烟，脸上没有是什么表情，看不出许琅是高兴还是愤怒，只有平静，一种诡异的平静，这让陆晔和宁嫣然都有些好奇和不解。

如果许琅刚才在二号审讯室里大发雷霆，拍桌子瞪眼睛，甚至把马欣德暴打一顿，他们都不觉得奇怪，如果许琅这么做，他们肯定会拦着，但是，许琅非但没有这么做，他在审讯马欣德期间，连一句对于的废话都没有问起，更没有提起十年前许蝉被杀害的案子，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宁嫣然走到许琅身边，看着沉默抽烟的许琅，在许琅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烟蒂，放在一旁的烟盒也空空如也，一根香烟都没有了，宁嫣然有些担忧的问道：“许琅，你没事吧？”

听到宁嫣然的问话，许琅把已经燃烧到尽头的香烟插在烟灰缸里，抬起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宁嫣然笑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宁嫣然听到许琅这么说，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许琅，在许琅的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宁嫣然只好放弃观察，最后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琅没有搭理宁嫣然这茬，看了看已经走到自己对面一张椅子上坐下的陆晔，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难度？”

陆晔摇摇头，说道：“没什么难度，就是那家伙一直不配合我们调查，拒不交代犯罪事实而已。”

“哦。”

听到陆晔这么说，许琅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对于审讯秦响会是这个结果，早已经在许琅的预料之内，毕竟秦响在s市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尽管这家伙在s市的商界口碑一般，甚至有些恶劣，但是，秦响这种有钱有资本的人，还是很招很多人欢迎的。

“陆局，嫣然，你们都在啊，哦，许琅也在这里啊。”

就在许琅他们三个人陷入沉默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许琅他们纷纷转过头，朝那边看去，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脸孔，这个人虽然熟悉，但是平日里很少见，他就是公安总局的副局长吴英勋。

之前，在抓捕秦响的时候，许琅他们还清楚的听到，在宁嫣然亮出自己的证件之后，秦响非常嚣张的说，自己跟一个姓吴的局长认识，一开始，他们还没想到那个吴局长是谁，还以为是s市分局或者下属某个派出所的所长，也就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在看到吴英勋出现之后，他们就明白秦响嘴里的吴局长是谁，这让许琅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尤其是和吴英勋一个年龄的陆晔，更是脸色铁青起来。

“陆局，我出去买包烟，你们谈。”

许琅看到吴英勋之后，就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对陆晔说了一句之后，就自顾自的朝外走去，从始至终，许琅都没有和吴英勋打招呼。

宁嫣然虽然在侦破案件上面没有许琅那么敏锐，但是，不意味着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所以，在看到吴英勋到来，许琅走后，宁嫣然先是跟吴英勋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跟陆晔说了一句，“我去审讯室看看审讯情况。”

然后，宁嫣然也离开了。

现场就只剩下吴英勋和陆晔两个人了，两个人的年龄相仿，也都是多年的同事和战友，双方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个人在对视一番之后，陆晔站起身，对吴英勋说道：“老吴啊，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说完，陆晔就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吴英勋看着陆晔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紧跟着陆晔的步伐走向了陆晔的办公室，在经过三号审讯室的时候，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秦响所在的审讯室，眼神有些黯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就收回了视线。

秦响一开始在看到吴英勋出现的时候，还非常的开心，可是，当他看到吴英勋这个样子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有种末日降临的感觉，他清楚，他完了，谁都帮不了他了。

吴英勋跟着陆晔走进办公室之后，陆晔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拿起两个茶杯，在茶杯里放了茶叶，然后来到饮水机前面，泡了两杯茶，等茶泡好之后，陆晔端着两杯茶，走到沙方前，把其中一杯递给吴英勋。

吴英勋在接过茶杯之后，并没有喝茶，而是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看着陆晔开口说道：“老陆啊，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

“老吴，先喝茶，这可是今年的新茶，我还不容易才买了这么一点，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