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折二姑娘最喜欢的菜了,没有之一。
白夫人老不正经的,“那你家未婚夫有没有经常给你买啊?”
折晚点头,“他总是我买,又怕我说他,便说是顺路,其实哪里顺路哦,他要绕一条街呢。”
不过真相是那街短的很,并不算多绕,但折二姑娘是情人眼,还是很愿意给小沈先生脸色贴金的。
白夫人就若有所思的道:“倒是个好孩子,没长歪。”
只不过这话她说的小声,折二姑娘没听着,她咳了一声,转而问起了白夫人蜀州的事情——没错,折二姑娘心里并不是坦坦荡荡,她陪白夫人在这里说话,也不是一点目的也没有的,她想听听蜀州的事情。
云州跟蜀州离的远,折二姑娘除了小沈先生外,至今还没碰见第二个蜀州人,白夫人倒是一个。
白夫人瞧了她一眼,和善的很,“你想听什么啊?”
折二姑娘思索了下,“蜀州有什么好吃的吗?就是那种特产?”
她其实都不知道小沈先生之前爱吃什么。
他现在爱吃的,都是跟着她走,又或者是折家走,折家今天吃羊肉,他就吃羊肉,折家今天吃鲫鱼,他也吃鲫鱼,他似乎不挑食。
没办法,刚开始穷嘛,后来又要讨好未来岳母家,自然是给什么吃什么的。
不过折二姑娘还是觉得小沈先生格外钟爱肉食,你要让他吃一顿青菜还好,要是连着吃一天,他的脸上就阴郁的很。
这般想东想西,等她回过神来,才瞧着白夫人看着她笑,她不好意思的紧了紧缰绳,“您说,您说,我听着呢。”
白夫人就说了起来,“蜀州吃辣的多,很喜欢吃锅子,你要是到那里的酒楼去啊,如果不能吃辣,一定要告诉小二不要放辣子。”
折二姑娘严肃的点头,“我能吃辣,很能吃。”
只是小沈先生总吃不了,平妈妈烤羊肉,之前辣子都是直接撒在羊肉身上的,如今家里加了小沈先生,就换成各人面前放上了一碗辣子自己撒了。
不过她就说嘛,她跟小沈先生怎么这么投缘,原来两人都是吃辣之地的人——云州人也是无辣不欢哩。
白夫人就道:“我也喜欢吃辣,所以来云州之后,就喜欢的很。”
然后两人就志同道合的说起了羊肉的烹制方法,折二姑娘说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在马背上演示什么火候羊肉就该翻面了,什么样的辣椒面配合什么样的热度吃最好,等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白夫人已经从她的话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女红厨艺都不好的姑娘。
不过白夫人并不主张姑娘家就要会女红,因为她自己就不会,“我当初要出嫁的时候,我阿娘逼着我绣嫁衣,可我怎么会绣那个啊。”
白夫人很是善谈,“我从小就被宠着,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可临到嫁人了,我阿娘阿爹反而约束起我来,要我做这个,做那个的,其他的还好,可是嫁衣多重要啊,我还想穿着最好的嫁衣出嫁呢,自己绣那多不靠谱。”
已经订婚的折二姑娘感染同深受,她立即道:“嫁衣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是要绣娘绣才好!”
白夫人附和,“又不缺绣娘,做什么要自己受罪?就为了新婚这点彩头?”
大夏朝历来都有女子穿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出嫁一生会更顺遂的传言。
这句话说的可真太对了!太对折二姑娘的胃口了!
于是两人的关系便更加亲密了些,等白夫人表示会在胥江多待一段时间,想在个繁华地带租赁宅子时,折二姑娘便热情帮忙,“我家那边就挺好。”
白夫人就笑眯眯的,“你家住在哪里啊?”
折二姑娘回的顺畅极了,“平宁巷那边,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白夫人便感激的点头,“我会去看看的,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最后白夫人看看日头,道:“晚姐儿,我得走了,要是有缘,下次再请你吃醉仙楼的好菜。”
折二姑娘开心的挥手,“那你便先走吧,我还得等人呢。”
等啊等,终于归来的小沈先生抱歉的很,“本来想带你跑马,现在都耽误了。”
折二姑娘表示没关系,只要给足补偿就行,她倒是很好奇黄大人怎么来马场了,“平日里去一些地方,不是总让你跟着吗?”
难道小沈先生失宠了?
小沈先生也疑惑呢,“黄大人平日里不喜欢骑射。”
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原因。
折二姑娘就道:“不知道就不猜了,万一没事给猜出毛病来。”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小沈先生便听她的话不想了,带着她回去,来的时候讲的是对未来的住宅规划,让折二姑娘吃了一个大饼,回去的时候,折二姑娘主动发问了,“你喜欢吃什么啊?”
她也开始给小沈先生画饼了,“我最近又要跟着平妈妈学东西了,我到时候给你做啊。”
小沈先生眉眼弯弯,“我都喜欢的。”
折二姑娘就看向他,“可是人的口味总有喜欢和不喜欢吧?”
小沈先生犹豫了一瞬,还是解释起来,“我小时候就挺.....不喜欢别人能猜准我的心思。”
他从小阿娘就改嫁了,便也算受了刺激,于是性格就独了些,沉闷了些,那时候刘伯还在前院管家,照顾他日常饮食的是他的奶娘。
奶娘也不算坏人,只是不太尽心尽力,如果沈汀今天对红烧鱼表示喜爱,她就连着十天半月让人上红烧鱼,如果他多吃了一点牛肉,那就不得了了,餐餐牛肉伺候你。
你要是说她不尽心,她也有话说,“老奴也是看少爷您多吃了几口,以为您喜欢来着。”
小小沈便沉下脸,将人送到了庄子上,因为这个,他的名声其实也不太好听。于是他便进化了,学乖了,上桌子的菜便每盘都吃一点,后来也形成了习惯,所有的心思都不在脸上,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猜的透他,没人能拿他的喜好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