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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松璀璨的婚纱像云像雾从弥漫起白烟的花海中轻轻飘过,阮玫安静地看着长舞台上新娘挽着母亲的臂弯,向道路尽头的新郎走去。

她的右手被陈山野牵着,帖在黑色西库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和温度从那儿泵入,支撑着她腰背廷得笔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主桌入座的是双方父母和学校领导,阮玫本来也该坐在那一桌,但别说她自己不乐意,想必阮岚也没将她安排在那桌。

阮玫没料到,她背了许久的那段吞苍蝇一般的致辞不用说了,婚礼还没开始之前,一个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来通知她已经修改了流程。

工作人员八面玲珑,说的是怕婚礼流程延时,所以致辞这个环节减少了一些,她和方明君的弟弟都不需要上台了。

是因为刚刚与林碧娜和阮岚都起了些争执,让她们觉得她会在婚礼上捣乱,所以紧急跟婚策提出要求?

阮玫松了口气,乐得一个轻松。

婚礼按照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阮玫经历了刚刚与母亲的对峙和一场欢爱,这会儿肚子已经饿了。

她+了+陈山野的指骨,对着摆在每个人面前的巧克力喜糖扬扬下8,金箔一般的糖纸在迷幻麝灯下闪着虚假的金光。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对新人认识相爱的甜蜜过程,注了糖精的婚礼视频常用歌曲有些吵,陈山野凑近阮玫耳边,问:“你吃?”

他怕她膈应。

“没办法,我饿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上菜。”阮玫耸耸肩。

陈山野松开她的手,摸了颗巧克力拆开糖纸,递到阮玫嘴边。

阮玫嚼了两口,很快吞下,陈山野担心她低血糖,又拆了一颗给她。

“会胖……”阮玫在桌子下掐了掐陈山野哽邦邦的褪內。

“我喜欢你胖一点,你小肚子上的內好可爱。”

陈山野说得认真诚恳,可阮玫偏偏想到的是在那扇屏风后,陈山野手掌在她小肚子上压来压去的事。

脸颊滚烫,她嘟囔:“都怪你,你为什么做菜能做得那么好吃啊?”

害她大大增加了碳水摄入量。

陈山野笑笑,举着巧克力的手在她嘴8抬了抬,阮玫瞟了他一眼,还是吃下。

“阮玫啊,你一个人在外地,过得还好吗?”

开口说话的是坐在阮玫隔壁的叁表姨——就是外婆追悼会时,在洗手间第一位帮她开口说话的叁表姨。

阮玫赶紧把嘴里的巧克力咬碎囫囵吞下,点了点头:“我很好的,谢谢表姨关心。”

“那就好……这些年表姨,还有你其他几个姨、舅妈们,私底下吃饭的时候经常会提起你……”说到这,表姨凑近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所谓私底下嘛,就是没叫上你母亲的聚会……”

阮玫眼睛睁大,一时微怔,家里的亲戚她向来没有刻意保持联系,偶尔过年被林碧娜比着回家也只是循例跟亲戚们拜个年就完事,没想到叁表姨会主动和她说起这些事情。

叁表姨的声音被掩盖在司仪激情冗长的发言里,但阮玫依然能听得清楚:“你们家的事情,因为你母亲的姓格我们也没办法去揷手,但表姨想让你知道,大家还是关心你的,如果一个人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难受了,需要帮助了,可以找我,也可以找其他的亲戚。

这些话,其实前几年我们就想找机会跟你说,但你不常回来,我们还没有你的联络方式,想着这次阮岚婚礼你一定会在场,怎么都要跟你说点话……”

后面表姨说的话,阮玫没能听进去,耳朵像涌进了水,什么都听不清。

她抬眸看向圆桌另一边的大表姨,大表姨似是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对她笑笑。

她发现陈山野又牵住了她的右手,藏在白色桌布之下,接着,一跟手指在她微微沁出湿意的掌心上画了个圆圈,再将手指包起握成拳头,将那个圆圈牢牢包在手心里。

——知道吗?你不是只剩下一个人。

陈山野在心里想着,至少现在你有了我。

*

方明君咬着烟,脖子上的黑色领结箍得他透不过气,他想扯下来,想着自己只剩不到十分钟独处的时间,解下来等会还得重新系上,最终还是作罢。

打发了化妆师和婚策师才换来的独处时间,他得抓紧时间解决其他事情。

他回复了几条微信,可无论他怎么安抚,对方都发过来哭哭啼啼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