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眼里浮起笑意,“事实比这个要稍微复杂一点。”面对郁青,余年多解释了两句,“谢游身边不太平,他这么做,是想保护我。”
一样是大家族出身,从小见惯勾心斗角和不择手段,郁青一点就明白过来,“是谢氏的那个董事?”
余年:“对。”
两指夹着没点燃的烟,郁青肩膀松弛,靠到座椅靠背上,“怪不得。谢游年纪不大,但城府很深,十分能韬光养晦。前些时候,我爸吃饭时,还和一个叔叔说起,说看起来,谢游原本应该是想,一层一层地慢慢把对立派系的人拆干净,渣滓都不剩一点。这样,上一辈交到他手里的权柄,才算是真正握稳了。
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改原本的徐徐图之,手段突然激烈起来。搞得那段时间很不安宁,他们隔山观虎斗,都心惊胆战。”
余年弯唇,没有说话——连像盛叔叔这样的旁观者,都觉得心惊胆战。那,在那段时间里,谢游所面对的境况,又是怎样的艰难凶险?
他想起那天晚上,谢游惨白着一张脸,在他家门口等他,抱着他说,“年年,我头疼。”
呼吸牵连着气管,都泛起一丝痛意。
郁青理清了思路,问,“那个刺激,就是你吧?”
没等从余年这里得到答案,郁青又道,“那就清楚了,唐晓轲开车撞你时,那辆车突然调转方向,撞到了水泥柱上。我看视频时就有疑惑。所以,应该是谢游那边有人,一槍打爆了那辆车的轮胎,是吗。”
余年点头,“嗯,救我的人,也是谢游。”
见郁青没说话,余年轻声道,“姐,他是会在车头即将撞向我的瞬间,不多思考,就舍了命来救我的人。”
说出这句,余年喉口发涩,“如果不是他身旁的保镖反应及时,打爆了车胎,致使车头转向,给了缓冲余地,说不定当时就已经撞上来了。不管是之前,还是这一次,他真的把我护得很好,”声音愈加轻下来,“是拿命来护我。”
想起视频里的境况,郁青也心有余悸。她将香烟的白色包装纸撕开,撮了一点烟丝放到鼻前,闻了闻。
“年年,你应该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因为这份感情,你会承担多少非议。”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段感情对我来说,又是多珍贵。如果因为前路艰难,因为旁人非议,我就放弃,我会后悔一辈子。”余年别开眼,看着从车窗外落进来的光影,“而且,我舍不得他难过。”
重新抽了一根烟出来,郁青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