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很快就反应过来,“是祁文帝对吗?”
“对,就是他。当年祁文帝疏忽朝政,重用奸邪,最后叛军攻到了宫城之下,这才不得不仓皇逃离。这幅画啊,就是画的祁文帝急急忙忙逃离皇宫时的情景。”
走到书桌前,余修宁直接把余年放到了凳子上,让他看保存严密的《移居图》。
“这张图的作者你知道,是文帝末年的四大家之一,王孟,传世作品极为稀少,每一件都非常珍贵。而且你看这张图上的题跋,数百年来,帝王将相,都留了痕迹,史料价值也非常高。”
见余修宁满眼的赞叹,余年似懂非懂,“就是外公您之前说的,以画记史,以题跋说史,对吗?”
“对,我一口气拍下来,回来你外婆知道了,说我败家,被罚三天不能吃肉,惨啊!”
“确实该罚。”余年又压低声音,小声安慰,“外公你不要难过,我悄悄把鸡腿藏起来!”
余修宁笑逐颜开,“好好好!那我这几天,就指望你的鸡腿了。”
注意力转回画上,余年又问,“所以这幅画才卖这么贵吗?”
“不止。我先问你,我们家里这些瓶瓶罐罐,书摘手札,还有各式各样的,你觉得有什么用?”
“可以在日常使用,还有就是,可以更了解先祖。”余年眉眼弯弯的,“我之前在书房翻到了一本杂书,上面就有外高祖父的批注,说那本书的作者满口大道理,实际上屁都不懂。”
余修宁朗声大笑,“对,你外高祖父一生疏狂,嘴上没把门,什么都敢说,但学识是一等一的好。”
摸摸余年的头,余修宁又道,“所以啊,就像你能通过家里传下来的这些东西,知道你太外公喜欢用贯耳瓶插夏日的青竹,你外高祖父没事儿就爱写批注发表看法。通过这些艰难留存下来的文物,我们也能知道,我们这个民族的先民思想是怎么样的,他们怎么生活,如何看待世界,如何观察自己。”
“文化,是民族的根。”
余年点头,“所以,外公你宁愿三天不沾肉,也要把这幅画买回来吗?”
“嗯,不说三天,就是让我三年,甚至一辈子不沾荤腥,我也是愿意的!”
余年拉着余修宁的手指,点头,“嗯,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