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说:“恨他的人是你,不是我们。而且看过那种力量还能继续恨下去,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恨他,”蜥蜴说道,“以前恨基拉特斯被人类抓到,弄出我们这一堆返祖人来。现在恨他又救了我,明明死了挺好的。”
室内的人沉默着,是啊,活着多难啊。
“我恨他,所以我不想欠他的。”蜥蜴说道,“他不是想让联盟公开审判地下擂台吗?多少证据都比不上直观的受害者!我要上法庭,要去作证,要把他救我的这个情,还回去,继续光明正大恨他。”
“你可真扭曲。”独角摇摇头说。
“可是你说得对,”蛇女笑了,她笑起来其实很挺好看的,像邻家小女孩,“我恨他半辈子,每次难受得熬不下去的时候,想到我还恨他,就活下去了。突然让我不恨,我接受不了。我就是扭曲、不正常,不会好好说一句谢,宁可有人打死我,也不想、不想……”
不想接受这份温柔。
他们习惯被残忍对待,生活在寒冷的冰川中,一旦遇到火光,畏惧又不敢接近,如果温暖迟早会离开,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被你们说服了,我去劝其他人。”独角站起身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天被治疗后,我进化了。”
他指指自己额头上的独角:“这根角,好像可以把我的感情传递出去,暗示其他人与我共情,这样的能力在法庭上,一定能起到很大作用。”
独角说完,室内的众人一同笑起来。他们在笑什么呢,大概没人知道。
这笑声很从容,不再纠结、复杂。
选择上法庭,对于地下擂台的返祖人而言,是接受自己的开始。一个人想要原谅自己,必须先接受。
独角他想好了该怎么劝说其他人,打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金色衣服的人,吓得倒退两步,撞在野猪身上。
“哼!你干什……”野猪顺着独角的视线望去,也呆住了。
身着金色衣服的风连竹走进房中,室内的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唯有蜥蜴还稳稳地坐在床上,盯着风连竹。
“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蜥蜴笃定地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