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源部的人对于温徵羽请假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在温徵羽交了请假条之后,她的请假理由在人力资源部还是私底下传了回。
温徵羽还不太懂事时就拜了师,打小在师傅师娘跟前长大,又是师傅的关门弟子,那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她大清早便去了师傅家。叶泠即使再忙,仍是陪着温徵羽过去,向老人家道过贺以后才去公司。
温徵羽在师傅家遇到很多温老先生的好友,见到她又是一通关怀,也没少提到叶泠。她住院的时候,很多老先生老太太还去看过她,那时候她的意识不太清楚,都是叶泠和连昕在接待,不少老先生和老太太对叶泠的印象很是改观。
对着这些老人家,她才又找回了那种熟悉的自在感,没有在公司里的那种融不进去格格不入感。
她明白自己哪里融不进去,即使她去公司,朝九晚五地上班,别人上班是赚钱养家或者是做事业,她是去打酱油。她以为她是从基层做起,但在别人眼里,她是空降兵。她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天也明白过来,叶泠压根儿不是让她去从基层学起,而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想把她带在身边。叶泠事情忙,怕照顾不到她,才把她放在秘书处。
以前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身边的老先生老太太也都在一天天老去,这些老人家一年比一年少。小时候那些还很年轻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是已到中年,孩子都上高中或大学了。她大师兄家的孩子比她小不了几岁,比她高出一大截,非得一口一个师姑地喊,小师姑的小字就被他给吞了,简直恶劣。
上午大家在她师傅家热闹了一通,下午又去她的画室凑了回热闹。
楚辞把画室打理得很好,画室经营上改进了不少。
聊到画室的付款方式的时候,有老先生这才笑呵呵地对她说:“你在的时候,不担心你付不起钱,只担心你在不在画室。”大家对于月初固定结款没有任何意见。
温徵羽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又去叶泠的公司打酱油,见到了传说中的徐副董。
徐副董有三十多岁,对穿戴和外形比连昕还要讲究,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他刚从上海回来,据说他谈的那笔业务足够公司吃三年。
纪秘书又来向温徵羽汇报小道消息:“公司的人都在传徐副董谈成的这笔业务能给他竞争董事长加很多分。”她对于自家老板可能要垮台很是担忧。大老板如果都倒台了,她这个打杂的秘书很可能会随着老板的下台而被扫地出门,每个月的房贷可怎么办。她还问温徵羽有没有内部消息,思量着要不要开始投简历。
温徵羽问:“你的房贷压力很大吗?”
纪秘书说:“是呀,我供的是期房,房子还没盖好,一边还着月供一边租着房子,一个月三分之二的工资都花在了房子上。不过这种烦恼你不懂的啦。哎,对了,我听人说你请假条写给师娘贺寿,公司都传开了。”
温徵羽满脸莫名:“这有什么好传的?”难道办公室的人无聊到这种程度?
纪秘书无语。她说:“没听说过给师娘过生日的。”私底下那些人传得可难听了,还有人说是跟师傅有一腿吧。
温徵羽更觉莫名其妙。师傅师娘那里,每年三节两寿礼是不能少的。她知道纪秘书是好心提醒她,传流言的又不是纪秘书,她也不能反驳纪秘书,只好“哦”了声。
她俩这正聊着八卦,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跟着徐副董笑盈盈地快步进来,喊道:“徵羽小姐。”快步走向温徵羽,朝她伸出手去。
温徵羽赶紧起身伸出手去和徐副董握手见礼。
徐副董笑道:“刚才就看到你了,正要和你打招呼,您转身就走了。”
温徵羽笑着回道:“看您忙,没敢打扰。”
徐副董笑呵呵地说道:“不忙,不忙。见着您,天大的事都得放上一放。”
温徵羽笑着正要客套,就见叶泠出现在门口。
叶泠喊:“老徐,谈事呢,你拐哪来了?”
徐副董“啧”了声,说:“叶董,我这就聊两句。”
叶泠说:“有什么好聊的,别打扰人家工作。赶紧的,就等你。”
徐副董从西装的内袋中抽出一张大红的请贴,递给温徵羽,说:“我的订婚宴,徵羽小姐可千万得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