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的作息则非常规律,除非有事,否则她一般都是五点准时下班,先回家陪温儒老先生用餐,大概六点半从家里出发去温黎那,她开车慢,在路上要开一个小时,到温黎家是七点多。洗漱后,她会开始看资料,如果温黎回来得早,会与温黎探讨下商业场上的事,如果温黎回来得晚,十一点准时睡觉。
温黎摸清温徵羽的作息时间后,无语半晌,才叹了句:“公务员都没你的作息准时。”
温徵羽对着早出晚归的温黎,没敢说她在看资料以前,除了老先生不在家的那阵,她基本上都是十点睡。
温黎觉得自家堂妹太悠闲,小日子太幸福,不时地拉着温徵羽出去交际和谈生意。
温黎的饭局、宴会特别多,谈生意更是到处跑。很多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或者是谈完生意还得去吃饭。做生意,接触的人多,人情往来就多,谁家过个生日、订婚、做寿,她都得照应到,基本上一日三餐,除了早餐,中晚餐要么是在饭局上,要么是在宴会上,晚上还得应朋友约出去聚聚,有时候谁遇到点事,还得过去帮忙。至于企业经营和管理方面,温黎基本上都是聘请了职业经理人在打理,或者是像她跟温黎的合作这样由合伙人打理。另外,温黎有一支专业的管理团队处理各处的产业和投资,这个团队又分作顾问、财务管理和公关团队三个部分。
她那小画室,温黎能来做这财务总监,那真是看在亲堂姐妹的关系上。
温徵羽不喜欢应酬,不喜欢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她做不到像温黎这样在对方色眯眯的目光下,还能淡定自若地安排好公关团队去打点对方。酒席、聚会,更多的时候就如同一个照妖镜,把人的私欲展现出来。酒桌上,这些人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他们的目光、表情流露出来的意思截然相反。
温黎有朋友过生日,在一家会馆庆生,叫上她一起。
她有点受不了拼酒的哄杂,借口上洗手间出去透气,回去的时候,走错了包间,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肥硕的白花花的带着褶子还长着黑粗体毛的躯体把陪酒小姐压在茶几上,丑陋的部位以及丑态毕现。
温徵羽顿时一阵肠胃翻涌,冲回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她吐完后,虚脱地靠在洗手间的隔断上,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浑身发抖。
她想,大概是因为脏吧。
有些人,有些地方,就像泥潭般污浊。
她害怕陷进泥潭里。
她做不到温黎那样见风使舵,游刃有余进退自若地应对这一切。
“小羽。”温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温徵羽估计是温黎久不见她回去,找来了。她应了声:“在。”
温黎问:“怎么这么久?”
温徵羽不知道该怎么应。
温黎问:“怎么了?”
温徵羽说:“没事,我待会儿就出去。”
温黎说:“行,我在外面等你。”
温徵羽“嗯”了声,她听到温黎的脚步声一直去到洗手间外面,又接连几个深呼吸稳定情绪,这才打开门到洗手台处漱口洗脸。她洗完脸,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抬起头,见到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神情有些凄惶,看起来有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