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递了条毛巾给她。
温徵羽接过毛巾,擦拭身上沾的水。
下雨,天潮,湖边的风大,撑着伞也挡不住斜飞的细雨。她在路边略有点久,身上便沾了层湿气。好在已是深秋时节,衣服厚,没渗到衣服里去。
温徵羽擦去身上的水,正要将毛巾叠好还给叶泠,忽然瞥见毛巾一角绣的昆仑画室的logo,她不由得愣下,然后才想起车上一般只放抹布或纸巾。
她摊开毛巾,见到上面的绣画,确定这是她找人定的那批毛巾。为了显出画室的档次,她连洗手间用的毛巾都是特别定制的。这批毛巾质量好,不面不仅有logo,还有一幅以昆仑画室及湖光山色为影的绣画,曾做为小礼物赠送出去一批。叶泠给她的这条毛巾是崭新的,明显是刚拆封没用过的,极有可能是叶泠刚去后勤部拿的。
叶泠说顺路,捎她去医院,她信。顺带捎人去医院还有特意去拿毛巾的?
从她和叶泠的办公室都能看到站台,她很怀疑是叶泠看到她在这打车,特意过来接她。
温徵羽不想多心或多想,可叶泠这么做,让她很难不多想。
她毛巾叠好还给叶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车里很静,叶泠没说话,董元安安静静地开车。
温徵羽回头,没见到叶泠保镖和秘书的车跟来。如果叶泠只是来送她去医院,在路边接到她,送去医院再回画室,确实不需要保镖和秘书跟着,有董元就够了。
温徵羽收回视线,又望向车窗外,看着雨水落在车玻璃上又被风吹走,思绪飘散。
有过很多人出现在她身边说喜欢她,或表现出喜欢想要接近,可喜欢与不喜欢,是哪一种喜欢,是能够从人的眼神中看出来以及人与人相处的气场气质气息感觉出来的。那些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她只一眼便知道他们与她不合适。其中不乏优秀的喜欢她的,可对方想要的,与她想要的,不一样。
有些人想要一个优秀的妻子,有些人想找一个外形条件好还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对象,有些人看中她的人,想娶回家让她做个贤妻良母。
她要的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画画,或者有个人陪着她一起安安静静地画画。
至于爱情,她见过爷爷奶奶的相濡以沫相伴一生,也听说过温时熠先生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温时熠先生风度翩翩,有才有貌,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皆通,与她母亲,也曾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二十六年前,在她出生的那天,一个下着雨的寒冬,温时熠先生这位才子与怀孕九个月的妻子吵架,他负气而走,他的妻子摔倒在院子里,流了满院的血……
她是在母亲死时,医生剖开她妈妈的肚子抱出来的……
世间的感情便这样,在它开花时,都很美好,但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难说难料。
叶泠对她有意,可她看不懂叶泠,不明白叶泠所求的是什么,她也无意去深究叶泠想的是什么。
车子到医院,一直开到温老先生住院的那栋大楼下才停下。
温徵羽撑开伞下了车,她在关上车门前,很诚挚地向叶泠道了声:“叶总,谢谢。”
叶泠抬眼看向温徵羽,轻轻点头,轻声说了句:“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