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她再不喜欢,听多了也习惯了。况且他用低醇的嗓音从薄唇中说出那两个字时,有种难以言喻的亲昵亲密,就好像……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她是他心心相印的另一半似的。
她都快忘了,他也会像这样,冷着脸连名带姓的叫她,像是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
“是吗,萧行言?”连名带姓喊人谁不会啊?宁缈也冷下了脸,“嘴长在我身上,我要说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不成?我就说!各玩各的各玩各的各玩各的各玩各的各玩各的!”
她凑近镜头,一脸“你来打我啊”的挑衅:“我说了,我还说了……”她还凝眉认真数了一下,小下巴一抬,“五遍!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就差没伸舌头略略略了。
萧行言:“……”
这副小学生吵架,梗着脖子偏要对着干的样子,让人突然觉得跟她生气好不值得。
萧行言抬手揉了揉额角,满心无奈,方才那股怒意无形中烟消云散,甚至有点想笑。
“嘴长在你身上,我能把你怎么样?”萧行言微微垂眸,眸光暗沉掠过她嫣红饱满的唇瓣,倏然低低哑哑的轻笑了一声,“等我回去,你就知道我能把你怎么样了。”
宁缈喝茶的手顿住。
眨了眨眼睛,眼眸倏然张大。
……等等等等,这狗男人是不是又开车了?
***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脸上纵横交错的车轮印?”阮季雅躺在spa床上直翻白眼,“自信点,去掉是不是,大声告诉你自己——没错!他就是又开车了!速度120迈!”
宁缈:“……”只看见您脸上的面膜,白花花怪惊悚的。
前一秒还在生气,一副要跟她大吵一架不行就掐死她的样子,转眼就一言不合就开车?
男人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生物?
“男人用海绵体思考,很正常。”阮季雅深沉的表情掩盖在面膜之下,深沉得恨不明显,“话说你吃醋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嘛!男人就喜欢女人为他吃醋,你要是承认,萧总肯定高兴死了。”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男人似的,你个母胎solo。”宁缈忍不住吐槽。
阮季雅挺起acup:“我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我理论知识丰富啊!我话搁这儿了,你昨天要是承认你就是吃醋了,萧总绝壁高兴得把协和广场买下来送给你。”
宁缈:“……”那也得看人法国人答不答应吧。
她哼了哼,“我为什么要让他高兴?”
阮季雅的白眼快翻倒脑袋后面去了:“工地上还缺个人抬杠,我看你很适合。”
宁缈:“你看我像穷得需要工作的人吗?”
阮季雅:“……”
她作势要起身,“我走了,连夜敷着面膜搬着砖走的!”
“……好啦好啦别走嘛,”大白天的连个毛线的夜哦,宁缈拉住她,换个话题,“说说你的相亲对象?人怎么样,看对眼没?”
“嗯……”阮季雅沉吟片刻,“是个电视台的编导,长得么,还行吧,谈吐也还行。”
宁缈听得有点失望:“就‘还行’啊?”
阮季雅扑哧乐了:“拜托,这是相亲,哪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还行已经很不错啦,相亲遇极品的故事你难道没听过吗?”
宁缈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何止相亲遇极品,联姻遇极品的故事也一点都不罕见,最后撕得满地鸡毛,屡见不鲜了。
“所以呢,珍惜吧,”阮季雅语重心长,“别老作来作去的,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看你昨天,萧总肯定生气——”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宁缈的手机“叮叮”的连响了两声,阮季雅眼尖,瞥见是某“大脸[狗]”的消息:
大脸[狗]:【太太早。】
大脸[狗]:【[图片]】
照片显然是从酒店窗户拍的巴黎晨景,晨曦微露,天际仿佛撕开一道金灿灿的裂口,铁塔耸立,蓝色的天空白云浮动。
阮季雅突然想起在哪里看过一句鸡汤,如果你看到明媚的日出,美丽的晚霞,一定要记得发给你爱的人,因为它代表着,我想你了。
生什么气啊,人家好着呢。
“……作吧作吧你尽情作吧!”阮季雅躺回spa床上,闭眼喃喃,“都是惯出来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彩色的翅膀”公益项目的启动井井有条,几个参与的明星都在社交媒体上做了官宣,粉丝们积极参与,超话标签很快刷了起来。
陆绍钧那天加过微信之后就没音信了,不过宁缈丝毫没在意,反正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会直接跟他的工作室对接协调,他本人不过是个门面,出脸就行了。
到底是自己一手牵线拉起来的项目,宁缈歪在头等舱休息室的沙发里,把自己废弃已久只偶尔吃瓜用一下的微博号翻了出来,转发了几条带#彩色的翅膀#话题的博。
这周末她一个大学同学在东京办生日会,她打了个飞的过来参加。
顺便逛街扫了不少货,有她自己的也有给家人的,还有给萧行言的,满满当当十几个大箱子,有专人负责给她送回家,她拎着包一身轻松,在这边等飞机回去。
航空作为服务业,自然是顾客至上。航司记录着常飞头等的重要顾客的习惯喜好忌讳,不会出现空姐跟人打探旅客叫什么的事情——除非那空姐不想干了,飞之前连旅客名单这种最基础的功课都不看。
“宁小姐您好!”空姐面带微笑,熟练地按照宁缈的习惯,拿起一条马牌毯子,替她铺在座位上,接着给她端来了一杯气泡水。
宁缈坐下不久,忽然听到了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
不对,是两道,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