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没多想,只以为他舍不得三哥远走,还在赌气。
这一日傍晚,贺湛又是晚归,他绷着嘴角,眉间也透着股冷肃,倒是越发有军人气概了。
半只脚踏入院子,看见院子里坐着的人,贺湛就楞了一下。
“三哥,你怎么来了?”
贺融:“我怎么就不能来?”
贺湛轻咳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入夜了外头凉……”
贺融:“已经夏天了,不冷。你这些天没有在家留饭,我过来看看,军中没什么事吧?”
他起身走到弟弟面前,冷不防伸手戳了一下贺湛额头上的青紫,引来对方的抽气和躲闪。
“被欺负了?还是打架斗殴了?”
贺湛不满:“三哥,我在你心目中,要么被欺负,要么是打架?这是操练弄的伤!”
贺融:“那身上也伤着了?脱下来我看看。”
面对三哥意味深长的眼神,贺湛在外头被磨砺出来的铁血之气霎时换作窘迫羞涩。
“身上也都是皮外伤,我真没事!”
贺湛怎么也不肯除衣,他已经十八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动辄要三哥抱抱要三哥举高高的小娃娃。
为了转移兄长的注意力,贺湛忙把贺融拉进屋:“听说父亲要给三哥说亲?”
说起这件事,贺融就有些无奈:“我已经再三推拒了,但父亲好像不死心。”
难得看见三哥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贺湛乐了,有些幸灾乐祸。
“说不定三嫂进门之后你就不这么说了!”
贺融嘴角微微一扬:“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你自己。”
没看到三哥因此窘迫,贺湛有些失望。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此去路途遥远,万一真定公主不肯见你,又或者,她已经死了,你要怎么办?”
贺融:“当初我们在竹山,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京?”
贺湛想了想,道:“想过。那时我就想,一辈子待在竹山,除了艰苦些,日子平静安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现在这样也很好,如果没来京城,贺湛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入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