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般的俊逸少年,总会让待字闺中的少女情愫暗生。
他前世总这么穿戴,不如寻常的世家子喜欢朱红瑞紫,又因着他是从凉州远道而来的镇北世子,洛都的少女们便觉得顾粲其人稀奇且神秘,心生倾慕者众多。
这一世顾粲的容颜依旧俊美夺目,因着做了朝中的廷尉,通常都着重制的冕服和官服,再加之行事做派狠绝,倾慕他的少女依旧很多,但除了女子的情思,还多了几分敬畏。
不过今世,他二人再成婚时,林纨并没有听到有女子哭泣或是自尽的传闻,倒是有许多百姓为她鸣不平,替她惋惜。
再度回过神后,顾粲已经将她抱在了罗汉床处。
林纨坐定后,小声对他道:“我还没更衣洗漱,你怎么就将我抱这儿来了?”
话音一落,林纨就见元吉提了两个食盒,走进了偏厅内。
丫鬟们将紫檀小案端到了罗汉床上,林纨闻见了香味,原来是元吉一早便去世子府不远的西街,买了几屉小笼。
精雕的红木食盒敞开后,小笼还冒着热气,顾粲让林纨先用几个再洗漱,怕一会儿凉了失了风味。
林纨揉了揉眼睛,依言食了几个,咬开面皮后,汤汁充盈于口,味美鲜甜。
吃到称心的食物,林纨的面上显露了笑意。
顾粲看着她笑的真切,盈盈的美目也微眯了起来,像是幼猫被主人抚了下颌,一脸的享受。
他的心也仿若被她的笑意融成了一滩水。
林纨的手腕白皙纤细,露出的那一小截,却布满了青紫。
顾粲看清后,眸色忽地一黯。
昨夜是他被醉意冲昏了头脑,没能顾及到林纨的心思,也没在意她是否情愿。她想挣脱时,却反被他紧攥住了细腕。
昨夜为她用湿帛净手时,她的腕部看着也只是有些泛红。可没成想今晨一早,那腕部就变得青青紫紫,甚至有些淤住了。
她肌肤凝白,气质纤弱,冷不丁出现这一处痕迹,竟是让人遐思更甚。
男子对女子,多少都存有些凌弱的念头。
这种念头邪祟的很,顾粲只得强加那些异样的情绪压下心头。
他想着,今日趁休沐,想法子好好哄哄林纨。
今日哄不好,那就明日再哄。
总有一天,林纨能不再生气,同他和好如初。
上官衡说过,女子都是要哄的,而且她们一但闹脾气,最是难哄,不过男子也可从中获得些许的乐趣。
顾粲已经做好花上数个时日的准备了。
林纨用了几个小笼后,便唤香芸和香见伺候她洗漱更衣。
她见顾粲站在罗汉床不远处,正凝神思考着些什么。
林纨猜不出他的心思,觉得顾粲可能是被公事纷扰,又见小笼将冷,便唤他:“子烨,你也过来用些早食,小笼快凉了。”
顾粲颔首,拂袖端坐在了罗汉床处。
她听林纨的语气如故,气似是都消了。
她还主动给他夹了个小笼,放在食碟中,还轻声告诉他:“我喜欢牛肉馅的,吃起来是甜的。”
顾粲并未拾筷,而是看着对面的妻子,探寻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林纨今晨吃小笼吃的开心,昨夜又因着顾粲帮她摇纨扇,睡得也算安慰。
顾粲对她好,她便将他对她的好都记在了心中,只记恩,而不记那些不愉快的事。便将昨夜顾粲所为,那对她而言是恶劣的行径抛在了脑后。
林纨一直将今世的顾粲和前世的顾粲,割裂来看。
对待前世那人,林纨选择慢慢忘却。
对待今世的他,她只当他是个全新的人,当他是值得信赖的丈夫,是至密的亲人。
香见端来了净手的螭龙铜盆,林纨将纤白的手浸在水中清洗着,回顾粲道:“我不生气啊,你早上差元吉给我买了小笼,我为何要生气?”
顾粲在心中猜测着林纨的心思,见她面容恬淡平和,丝毫没有愠色,看着确实像是消了气。
看来上官衡说的也不大对。
他家纨纨并不是难哄的女子,吃上一顿小笼,气便全消了。
林纨刚要从罗汉床处起身,顾粲却当着下人的面,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手圈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
他细细地端详着,觉得林纨还是太瘦了。
这一月,她的脸倒是略微圆润了点,但下巴仍是过尖,脸颊上也没什么肉,手腕细得似是一拧就要断。腰也是,不堪一握,他都不敢使多少力气。
还是得将这只白兔再喂得肥一些。
林纨被顾粲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让他松开她,顾粲依言松手,林纨如获大赦般踩着绣鞋逃离了偏厅处。
洛都盛夏的清晨,难得有几日凉爽的时候。
林纨梳洗过后,顾粲要主动帮她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