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叶蓁心里一阵凄惶,这个人是明节的兄长,又是明节的仇人……
当年名闻天下的云道长亲自给自己批命,说她是王妃的命格,位极人臣,她嫁了明节,她还以为是靖海王妃的位置,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事!
他登了大位,明节就是亲王,她可不就成了位极人臣的王妃?!
熊叶蓁只觉得滑稽无比,要是婆婆还活着,要是婆婆看到这一切……那么多年,争什么?真是个笑话儿!
王相公的车子走的很快,跟往日相比,守着宫门的禁卫军惶惶然神情怆惶。王相公却没有心情训斥或是说些什么稳定军心,仿佛没看到禁卫军们的疏忽和怆惶,径直进了宫门。
远看着王相公的车辆,原本就爱多心眼的禁卫军们更加惶惑不安了,看来是真没救了……
王相公直奔勤政殿而去,官家病后,一直歇在勤政殿后的寝宫里。
一直守在官家身边的顾太监,这会儿却不在勤政殿,这会儿的顾太监,正背着手,站在俯看御街的角楼上,远望着狂热的御街和狂热中心的那个人。
顾太监身后,少监陆成忧虑忡忡的看着他。
“师翁,真是端木华?真反了?”
“嗯。”顾太监面皮松驰,看不出表情,可这一声‘嗯’却一点绝望恐慌的意思也没有。“是大帅,大帅的名讳是咱们能叫的?”
顾太监这一声慈爱之极的提点听的陆成连连眨眼,看师翁这态度、这话意……这不对啊!“师翁,您?大帅真反了?那岂不是……咱们怎么办?”
“反什么反?从哪听来的闲话?宫里面,什么都能听,就是闲话听不得!”顾太监意态悠闲,“咱们有什么怎么办的?咱们这样的人,能轮着咱们作主怎么办?咱们是侍候陛下的,从前侍候陛下,以后还是侍候陛下,你师父没教过你?”
“师翁的话徒孙明白,徒孙是担心您!您侍候陛下这么些年,陛下最信任您,大帅要是当了新陛下,我们就算不能照旧当差,一条命总能保得住,可师翁您?新陛下能饶得过您么?”陆成快哭出来了,他是真真切切打心眼里把顾太监当亲爷爷一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