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跟阿浅无关!”进了屋,李思清转身盯着小高,直入正题。
“啊?噢!那当然……”
“韩六娘子的马确实被人做了手脚,那,是谁做的?”
小高被李思清这一句话问傻了,对啊!谁动的手脚?他哪儿知道啊!
“贼喊捉贼!”李思清咬牙切齿,“他做这样的手脚,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过我?”
“大哥,你到底说什么呢?咱们现在是要救浅妹子!阿浅在大理寺牢里关着呢!”小高被李思清说的晕头转向,有点急了。
“要救阿浅,只有一个办法。”李思清垂下了眼皮。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有办法就行!”小高顿时高兴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韩六娘子的马,是端木华的侄女端木玉做的手脚,”李思清直盯着小高,小高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大张着嘴,听傻了。
“韩六娘子是端木玉害死的,至于端木玉是主谋还是被人利用,这不重要,现在要紧的是端木华要保哪个?是护住他大哥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还是说出真相,放出阿浅,让端木玉为韩家六娘子抵命。”
李思清的话戛然而止,微眯眼睛,紧盯着已经一脸凌乱的小高。
“阿浅的性命握在端木华手里,你去见端木华,问他,难道真要为了端木玉害了阿浅的性命吗?”
“等等等等!让我理理,让我好好理理……”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小高摆着手,好一会儿才吃力的把李思清短短几句话理清了。“你是说……有道理!可不是!我去找端木华!他自己侄女儿混帐,要抵命那自己去抵!凭什么把浅妹子的性命搭进去?我去找他!”
小高一阵风没影了。
李思清站的笔直的身形突然晃了晃,连往后跌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到矮榻上。
李思清神情木然的呆坐了片刻,两只手撑了好几回,才咬着牙撑起自己,站了片刻,缓步出了书房,哑着声音吩咐道:“流响!让人备车,去大理寺。”
离大理寺还要拐一个弯,李思清叫停马车,下了车,径直往大理寺进去。
大理寺前院被送进一群说要收押、却又没人交待到底怎么个收押法的贵女,收押罪大恶极犯人的内牢关了端木大帅的夫人,后院又软禁了端木大帅,大理寺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顾太监请走商量案情去了,余下诸官吏个个提心吊胆,谁也不敢多说多动,连眼珠都不敢多转,以免说错做错,可是被人推出来顶缸。
李思清大步如飞,一脚踏过大理寺那高高的门槛,沉声吩咐门房:“我是内牢收监的端木夫人李氏的兄长,来探监,请通禀你们上官。”
大理寺的门房自然认的李思清,门房头儿顿时一身冷汗,这是来探监,也是来问罪的吧?
门房头儿点头哈腰,一溜烟奔去禀报,可主官不在,满屋子副官属官个个正襟危坐,忙的抬不起头。
门房头儿只好硬着头皮再禀报一遍:“诸位爷,李夫人的兄长李家大爷在门口,说要探监,请爷们示下。”
满屋子的副官、属官更认真更忙的没法抬头了,门房头儿咽了口口水,看来只能点名了,虽说这会儿直接找谁就是得罪了谁,可若不找,那自己立马就得倒大霉!两害权衡取其轻吧。
门房头儿瞄上位平时最好说话的:“田爷,您……”
“等等!”田爷这回也不好说话了,“我正写到要紧处,万万错不得,有什么话,半个时辰后再说!”
门房头儿差点呛死,这位平时老好人一个,没想到关键时候也这么滑不溜手啊!
“洪爷……”
“唉哟!内急!你且等等,我出趟恭,回来再说!”洪爷尿遁了。
……
门房头儿喊遍了一屋子人,就没人让他说一整句话!门房头儿心一横,干脆就在门口蹲下了,你们个个不发话不担责任,他一小门房,也一边称蹲蹲吧!
李思清扣着时刻,见门房头儿该回来还没回来,冲门房里两三个带着从未有过的谨慎小心神情的门房淡然道:“这么长时候,两三趟也跑个来回了,既然这样,无声便是默许,我进去探望舍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