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又厌恶又警惕的盯着从上房掀帘出来的冬烟,她有规矩,不经她许可,不许她和秋蕊出厢房半步,更不许进上房。她竟敢违了她的规矩!
冬烟粉面含春,斜了柳姨娘一眼,竟象没看见她,扭搭着细腰只管走自己的。
“站住!贱婢作死!”柳姨娘气的手抖,“反了你了!谁让你……”
“哟!”冬烟半分惧意也没有,甩了甩帕子,声音柔柔软软比从前的柳姨娘还要嗲,“姨娘回来了,爷在屋里呢,姨娘且轻些,惊着了爷可不是好玩的。”
“谁让你进上房的?贱……”柳姨娘脸都气白了,这贱婢要反天吗?!
“当然是爷!姨娘有什么话,只管寻老爷说,都是奴儿,谁敢不听老爷的,哼!”冬烟用力甩了下帕子,昂着头施施然走了。
柳姨娘气的胸口痛,抬手捂着胸口,深吸透过一口气,几步冲进上房。
上房炕上,李老爷手里捏着本书,半歪在炕上,秋蕊侧身坐在炕沿上,正细细的给李老爷揉腿。
李老爷厌恶的的横着一头冲进来的柳姨娘。
他一看到她,就想起秋万年那张俗不可耐的丑脸和那一脸恶毒的笑容,他说要尝尝官老爷的宠妾是什么味儿……
李老爷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泛恶心。
他以为她出身官宦之家,又饱读诗书,必定是个节烈女子,谁知道……姓秋的这么快就把她放回来,必定是她侍候的他高兴了。李老爷想着她在他身子底下的娇喘婉转,想必她在姓秋的身子底下叫的更欢!
这个贱\人!
李老爷只想的羞愤难当,再看柳姨娘,只觉得她烟视媚行、扭捏做作、俗不可耐。再不复是从前那个饱读诗书、出身高贵的才女形象。
“一进来就大呼小叫,你的规矩教养呢?你不是说自己读过书吗?”李老爷厉声呵斥。
“爷!”柳姨娘惊呆了,就这几天功夫,爷变了,变的让她陌生之极,她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变的让她不敢认、更不敢相信。
柳姨娘这回是真的伤心到摇摇欲坠,倒比平时刻意扮出来的梨花带雨更带了几分我见犹怜。
毕竟十几年相伴恩爱,李老爷心里不由一软,面色微缓,放下书正要宽慰几句,正紧盯着他的秋蕊伸手在他大腿根上柔柔捏了把,怯生生道:“爷,都是您,非要奴家姐妹进来伏侍,姨娘有吩咐,不许奴家姐妹进这屋呢。”
柳姨娘那朵带雨梨花虽有旧情,可毕竟心中已有介蒂,再说又是朵三十多岁的老花了,哪有秋蕊这朵刚得手的鲜嫩嫩、充满新鲜趣味的青春之花好,李老爷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柔软刹间散尽,心倒比刚才又硬了几分。
柳姨娘怨毒之极狠盯着秋蕊,秋蕊从眼角横了她一眼波,根本不在乎,她是过了气的弃妇了,自己才是爷心尖上的宠儿。
这一横眼间,秋蕊头上的赤金嵌宝簪光泽闪烁,闪痛了柳姨娘的眼。
“我的簪子!”柳姨娘失声尖叫:“贱婢!敢偷我的簪子!”
“胡说!这是爷赏我的!”秋蕊抬手扶着簪子,片语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