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原本蹲在地上,回头虚虚看了眼,站起身小步跑过去,“你要出去吗?”
季忱手中拿着围巾,认真裹住她露在外面的脖颈,又拉起围巾边缘遮住女人冻得泛红的鼻尖。
围巾上的毛茸茸蹭过鼻梁骨,有些发痒。
明薇缓了几秒,抬头笑眼看他,“小哥哥,顺便把我拐走好不好,我想跟你出去玩。”
她说话时主动靠过去,软乎乎的身子贴到他身上,真情实意想当个挂件宠物。
季忱勾唇,按住怀里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声音清淡:“拐带有夫之妇的罪名我担不起。”
他静静望着她,深浓的黑眸中藏着几分不说破的暗示。
明薇得到暗示,嘴唇抿了下,底气不足:“……说不出口。”
音量太低,像小奶猫撒娇时有意无意的呓语,季忱俯身靠近她,“不说我可就要走了。”
明薇实在不想再坐进大厅听长辈们念叨,眼一闭心一沉,拿出当年普通话考试的标准吐字清晰道:“老公。”
季忱慢慢直起身,格外配合点评:“缺乏感□□彩。”
言罢,转身就走。
明薇深受长辈支配的恐惧,连忙从后抱住他,下巴讨好的蹭着,“带我走嘛,老公~”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她垂眸看了眼地面,心想丢掉的脸皮等会可以捡起来。
缝缝补补,勉强能再当个人。
季忱薄唇微翘,不动声色敛起眉眼间的愉悦,牵着她走去车库,将二叔的车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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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每年燃放烟花爆竹的时间仅限大年三十晚十点至凌晨一点。
一路上升空爆开的焰火点缀天幕,明薇双手扒住窗户隔着一层玻璃往外看,“我猜那个放心形烟火的肯定是在表白。”
季忱掀起眼帘,不置可否。
明薇拍下窗外的景象久违发了条朋友圈:【放烟花也是爱你的形状嗷。】
没过多久,苏窈评论:【放屁也是。】
明薇:“……”大可不必如此。
车子缓慢驶入入江公园的停车点,灯火辉煌,空中的焰火聚成一团,砰的散开。
人群聚集,欢声笑语。
明薇下车后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回头看见季忱绕到后备箱搬出两个纸箱,她不明所以走过去细瞧,看完纸箱上的字,心中的那一丢丢期待得到证实。
季忱竟然鬼鬼祟祟给她准备了惊喜!
明薇觉得那声没脸没皮肉麻的“老公”没白叫。
不过……她抬手捏了捏自家男人的下巴,“说,是谁给你出的注意。”
光靠季忱那个从早到晚浸淫在公司文件中的大脑肯定想不出这种讨人欢心的办法。
季忱手里搬着纸箱也不能把她怎样,“走了,找个地方。”
入江公园地处外滩沿岸,没有大片的绿化带围绕,燃放烟花不易产生事故。
每年除夕都会举办烟花盛典。
明薇挑了个人少的地方,接过季忱怀里的纸箱依次摆开,兴致冲冲和他讨要打火机,准备亲自上手点燃。
季忱歪头,手指握住口袋里的打火机,“不怕么?”
明薇以为他不肯,径自上前,纤细的手溜进他的裤兜,两个人的手紧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
明薇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男人的裤兜不能随便摸滴t^t!
季忱扬眉,攥住口袋里作怪的那只小手,口吻略显轻佻:“不敢动了?”
上次的三个半小时明薇不敢忘记,她放软声线:“你不给我,我只好自己拿了。”
上帝证明,她明薇绝对不是一个怂叽叽的女人,实在是对手太过于强大!
季忱弯唇笑了,从另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不忘嘱托:“小心点。”
明薇皱起鼻尖,半是羞怒瞪他一眼,转身回了放置纸箱的空地。
季二叔买的焰火很安全,引绳长,燃着的时间足够她点燃后跑回季忱身边。
季忱不放心,抬步过去,明薇蹲在地上摆弄打火机,大概是长时间不用,火苗微小,刚窜出来就被晚风吹灭。
他蹲下,用手拢住火苗,手掌营造出的狭小一方空间遮蔽了周围的凉风。
火苗变得耀眼又明亮。
明薇转头,撞进季忱漆黑的眼瞳中,他的眸底被光点亮,此刻只装着她一个人。
仿佛跨越多年,熟悉又陌生的一次对视。
季忱提醒:“别发呆,不然又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