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细嗓音,对电话那端的人说:“哇林诵,你简直太棒了!我从没见过像你那么快的男人!”
“像你那么快的男人。”
“那么快的男人。”
“……”
林诵沉默数秒,为自己的男性尊严鸣冤:“姐姐,你可以质疑我的作品,但不能怀疑我的能力!”
明薇打开了扩音功能,这声嘹亮的怒吼响彻在宽敞的大厅。
她机械地移动目光,定格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季忱的耳朵想必是没有毛病,现在只能期待他间歇性脑子有障碍。
然而,季先生的脑袋灵光,那根好看的眉毛上扬起一道欲言又止的弧度。
明薇觉得还能挽救一下,“是的,你的速度我非常喜欢,以后也要继续保持。”
她说完,灰溜溜跑进书房,轻手轻脚关上门,背靠门板蹲下,无地自容。
这辈子没经历过如此难以挽救的车祸现场,关键是电话那头的人还配合她,一路小卡车呜呜开到晋江审核面前。
林诵在对面试图解释此速度非彼速度。
明薇打开电脑,温声制止他:“乖,我们谈公事好吗?”
林诵立刻拨来一个[视频电话]请求,语音通话自动转换,他看到一张苦瓜脸,然后奶里奶气问:“姐姐,你对我的速度失望了?”
明薇冷眼睇他,林诵拉上嘴巴上的拉链,一派正肃,“工作模式加载中,请耐心等待。”
林诵擅长画复古繁杂的图纹,明薇从涂鸦墙上就能看出他的能力,但今晚看过他以前的作品,那种敬佩油然而生。
其中时间最早的那副,花纹最是复杂,细线勾勒出花形,用作婚纱的裙摆最为合适。
不过只有半幅,她问:“这幅图是从别的画里裁出来的吗?”
林诵点头,“是,你想看全图吗?我可以找找。”
明薇只看这半幅就足够了,忽然想起在花展看到的加百列花种,和图上的花纹配合相得益彰,“先定下这幅吧。”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明薇笑着和林诵说再见,太过投入没注意房门被人缓缓推开,她关闭聊天对话框,抬头陷入一双漆黑的眼睛。
季忱靠着门栏,“谈了三个半小时。”
明薇揉了揉发涩的眼眶,“我先去洗澡。”
季忱不拦她,慢步跟进卧室,看她进了浴室,眸光渐沉。
一刻钟后,浴室中的水流声停止,明薇擦干身子裹上浴袍,推门出去,卧室已漆黑一片。想着季忱明早要早起,她不想吵醒他,放轻脚步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好。
明薇不怎么困,睁着眼胡思乱想,偷偷侧过身子。
皎白的月光铺落,她借着清淡的光线看清身侧男人的面容。
从高中的同桌,到现在的同床而眠。
她和季忱的孽缘真的深到骨子里。
猝不及防的,季忱睁开眼,明薇心跳快了几拍,声音却轻柔,“我吵醒你了?”
季忱答非所问,声线克制又低沉,“薇薇,现在几点了?”
明薇翻开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快十二点。”
话语刚落,她没来及躺好,肩膀被他按住,熟悉的木质香冲入鼻腔,肩带滑落。
明薇懵了下,连忙捉住他的手,“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季忱俯身,埋头在她的柔软的肩窝,鼻尖蹭了蹭女人的耳廓,声音慵懒,“三个半小时。”
市中心的钟塔零点报时敲响,明薇预料到什么,心中咯噔一声。
他该不会是……是想……
季忱像证实她的猜测一般,拖长语调,“要开始了。”
窗外的月亮亮了整晚,皎白的月光聚了又散,最后碎成一整地的春光荡漾。
明薇意识混沌前,曾出现在她梦里的那双手轻轻托住她的脸。
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占有。
“你是我的。”他用牙齿咬住她的耳垂,“一辈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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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忱身体力行证明了他比三个半小时久,明薇第二天腰软腿酸,恨不能穿越回去打醒那个在他面前撒欢蹦迪的自己。
活着不好吗,有双能站立在地上的腿不好吗?
她趴在床上,找出昨晚的浏览记录,在网友二“你会被日”的评论后跟帖:[朋友你是对的,别问我怎么证明的。]
年关将至,季氏的年会筹备已久,下午高玢来滨江公馆接明薇去会所试礼服。
明薇统共睡了不足五个小时,眼皮沉重,浑浑噩噩在车上眯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