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噤声:好的,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季忱没有错漏他们父女俩的眼神交流,弯唇笑道:“暂时是没有升职的空间。”
不然呢,你还想越过你老子去做董事长吗?
明薇把话从心里过了一遍,没忍住轻笑出声。旁边递来一道炙热的目光,她抬头,正对季忱的眼睛,他面色平淡,仿佛猜中她此刻的小心思。
明薇舔了下唇角,神色无辜:请继续你的表演.jpg
一番拷问结束,明老太太做最终陈词:“你和明薇不合适。”
季忱似乎失去了耐性,往后靠住椅背,双腿优雅交叠,重现了他在谈判桌上的姿态,“我拟出的结婚协议有写明婚后我的所有资产将由两人共同享有,其中包括……”
明老太太的耐心比他还差,“停——年轻人,你的那些存款我们薇薇看不上。”
莫名被cue到,明薇回忆了遍协议上的那些动产及不动产,核算下来的数目她想都不敢想,人生在世,有钱最重要。
明薇意识到思绪跑偏,心虚开口:“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
季忱撇过来,笑意浅淡。
明薇脸颊有些红,看什么看,说句实话不行吗!
瞧瞧她为了设计稿,为了在这艰难的世道活下去,每天要掉多少根头发!
明胥出来打圆场,“妈,这位是城西季氏的孙子季忱,你好歹听人把话说完了再表态。”
只见老太太的脸色瞬间转变,赤橙黄绿青蓝紫在脸上过了一遭,尴尬在空气中弥漫。
季忱平静道:“我父亲暂时不太放心把公司全交给我,这几年升职的可能性不大。”
他丝毫不觉这时候说这种话只会让气氛更尴尬,明薇简直没眼看,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季忱反握住她的手,“但养一个薇薇,不成问题。”
养一个什么?明薇大脑嗡嗡的,机械地抬头,和他对视几秒。
季忱歪头,眼皮耷落,“怎么了?”
明薇忍住喉咙艰涩,挤出一个笑,“你放心,我很好养的。”
真他妈装——做作——忍无可忍。
重金求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吃过饭,明家父母送两人出门,饭桌上季忱陪明胥喝了杯红酒,叫来代驾,那辆宾利此刻就停在门口。
老太太还沉浸在不久前的翻车事件中,没出来送人。
明薇坐上车,降下车窗玻璃和爸妈挥手。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她升上车窗,头却一直看向窗外。
季忱身上混杂着淡淡的酒味,盖过他一贯用的木制香水的气息。
他问:“今天回我那?”
明薇心中情绪纷杂,她奶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长辈,他却能忍住性子和她闲聊那么久。她答应他结婚是情势所逼,但一直没有问出他选择自己的理由。
车厢被夕阳淡淡的昏黄光线笼罩着。
明薇转过头,直勾勾看着他,“季忱,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明明在高中,他们有过那么多的不愉快。申城圈中的名媛无数,他实在不需要找一个曾经给自己添堵的女人放在床边。
空间中醉人的酒精弥漫,滋生暧昧,迷人感官。
明薇也喝了酒,比季忱喝得要多,她定定望着他,非要等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女人藏在发间的耳垂通红,绯色蔓延上了耳廓,她往大衣领子里缩了缩,下巴也藏进去。
不想让他看。
季忱伸手,手指碰到她的发鬓,被躲开了。
明薇有点上头,眼神迷蒙,“你干嘛啊?”
季忱笑说:“有虫。”
她猛地坐直身,抬手到耳边,想碰却不敢碰,莫名可爱。他靠过去一点,又靠近,手指拨开绕在耳边的碎发,轻轻捏住她的耳垂,轻声道:“这是冬天,哪来的虫子。”
明薇:“…………”
我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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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明薇随生物钟醒来,天花板上那盏琉璃灯莫名眼熟。像极了两个月前和季忱滚床单的那个房间的灯。
不同于那个夜晚,灯光不停晃动,晃得她眼晕。
此刻它静止在眼前,连灯尾雕著的小花也莫名可爱。
不对,她关注的不应该是——为什么又到季忱的床上来了吗。
明薇猛然回神,床榻旁已经没有季忱的身影,她掀开被子,一款简约的女式睡衣套在身上,浑身舒适,确定季忱没有趁她醉酒让她报答,小声嘀咕着下床。
洗漱完,明薇推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