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我多虑了,不过一个半大孩子,太过在意唯一关心他的人罢了。
我心想着,一哂:“孤如何会讨厌你?孤疼你都来不及。”
萧独一扯唇角:“不够。”
“哦?”我挑起眉梢,等着下文。
他垂着眼皮,从齿缝里迸出几字:“我想要皇叔。”
顿了一顿,又道:“……皇叔的重视。我想成为皇叔的依靠。”
我心头微微一热,这小狼崽子,倒是一片赤子丹心。这诺大的深宫之中,我们这些皇嗣看似呼风唤雨,被众人簇拥,可谁也不会是谁的依靠,都是各自为阵,背道而驰。披荆斩荆坐上皇位,位居万人之上,更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独儿你这样想,孤真是没有看错人。”我语气柔和下来,微微一笑,“来,把桌案取来,你不是说要与孤小酌一番,今夜,你我叔侄二人就一醉方休可好?”
萧独却不识趣的站起身来,将我的腿放回榻上,保持着前倾身体的姿态,慢慢抬起眼皮,绿眸幽幽,似一只捕猎的狼在盯着猎物:“皇叔还是莫要喝酒了,省得醉了,又思忆故人。我今日在宴上也喝了不少,不胜酒力,喝不下了。”
“你......”
我被小子的善变弄得莫名其妙,只见他直起身来,顺手将地上染血的袜子一捞,看也不看我,径直走到门口。
“我去命尚衣局为皇叔弄套干净衣衫来,皇叔先就寝罢。”
抛下这么一句,他便扬长而去。
平白被小狼崽子甩了脸色,我负气卧下,躺了一会才想起衣服未脱,便唤了宫人进来为我洗漱宽衣。见这小宦姿色不错,我便动了留他下来侍寝的心思。按理说,萧澜当了皇上,这宫内所有宫人不论男女都是他的,可我不管,他夺了我的皇位,我宠幸他一个小宦又如何?他能以这个理由将太上皇定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