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在元古斋待了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期间杨水生每每有空就会过去看一下她的泣血症,让他欣慰的是清荷的泣血症正在一天天的好转。
而清荷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她与张副官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天上午,医馆里的病人没几个,稀稀落落的,都是来买药的。
杨水生提起药箱,他计算了一下,今天差不多是清荷康复的日子了。
这些天她已经不再半夜流血泪了,眼睛的疼痛也减缓了许多,杨水生的治疗起到的绝大的作用。
其实清荷的病到达这个程度,几乎已经算是治好了,现在困扰着她的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她越张副官之间的相思之情。
这个病,杨水生治不了。
他跟阿离打了一声招呼,她正在为病人抓药,见到杨水生提着药箱,知道他去给清荷看病。
她没说话,脸上带着笑容,手头正忙着。
她从药柜里边抽出一张油纸,将药物包裹好了之后递给客人,客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
老太提着药走了之后,阿离对杨水生笑了笑,让他早去早会,目光仍像与杨水生初次相见那般纯真。
杨水生默默地点点头,经过了避尘珠丢失的事情之后,他对阿离越发的信任了。两人之间的情感有了微微的质变。
今天的日光很好,阳光为青色的石板镀上一片金黄,杨水生快步行走在街上,今天街上人不少。转眼他就来到了元古斋的大门口。
大门口的那两个狴犴像仍然面目狰狞,但是白天看的时候有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开了,门缝里露出了福叔的老脸。
他看了福叔一眼,一张万年不变的古板面孔,他已经看习惯了。
福叔闷闷的说了句:“他们在里边。”
然后他脚步轻缓的向里边走去,杨水生静静的跟着他的脚步,葫芦藤上的葫芦已经成熟了,快要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清荷此刻正端坐在正堂,秀宁也在那里,让杨水生意外的是,张副官今天也在这里。他没任务吗?
都是熟人了,杨水生也没表现的太过客气,他将药箱放在了一边,走过去想为清荷探一下脉搏。
清荷缓缓的收回了手,她抬头看了张副官一眼,眼神有些忧郁。
她重视了杨水生一眼,说:“不必诊脉了,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杨水生没有为她诊脉,从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已经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现场的气氛却十分的古怪,清荷总是盯着张副官,张副官也盯着她,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他们绝不是羞涩,杨水生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的垂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秀宁在旁边看了半天了,她突然站了起来,抓住了杨水生的手臂,说:“我们到外边去走走吧!”
杨水生沉默着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屋外,离正堂很远的地方,刺眼的阳光穿透了葫芦藤照在了两把木椅上。
他们两个坐了上去,杨水生思索了一下,说:“清荷要回到王府了吗?”
秀宁缓缓点点头。杨水生心想,果然,看她们的样子就能看出端倪,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谁先提出来的。
秀宁仿佛感觉到了杨水生的心生,她说:“张副官要将清荷送回去。”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是清荷一脸的不愿意,唉,她哪理解张副官的苦心啊!”
杨水生沉默了一下,他觉得张副官的做法也没什么问题,清荷不可能一直在元古斋藏着,她早晚都要回王府。长痛不如短痛。
不过,他有些不理解秀宁说的话,他问她:“张副官的苦心?”
秀宁看了他一眼:“你难道还不理解他吗?清荷当时是你们一同送到我这里的,我虽然不怕王府的人,张副官也不怕自己的职位受到威胁,可是他不能不为你考虑啊!”
杨水生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为他考虑?难道是害怕王府过来找他的麻烦?可是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了,王府的人并没有过来找他的麻烦,他自觉与王府的恩怨已经冰释前嫌了。
秀宁见他一脸迷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糊涂啊,难道你以为张副官考虑的是王府的人?其实他考虑的是梁景玉,昨天梁景玉找到赵司令了。”
梁景玉跟他作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已知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太太平平的,他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杨水生问她:“他找赵司令说了什么?”
秀宁说:“自然是告状了。告你、我还有张副官,说我们私藏王府格格,藐视皇室威严。而且是当着张副官的面上告状的,竟然还带来了王爷的密状。司令听了之后,立刻派张副官过来将清荷带回王府。张副官的性格执拗,本来可以拒绝的,但是他知道梁景玉的真正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