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扭头看了杨水生一眼,两人会心的笑了一下。
绿色的军用汽车在省城的街道上飞驰着,范探长只给了他们四个小时的时间,两个时辰,他们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张开的尸体之前已经被赵司令随便丢在了一处乱葬岗,现在说不定早就被野猫野狗给叼走了,现在说要去找回张开的尸体是不可能了,所以张副官直接将验尸官带到了华界警局的检尸房,年轻人的尸体此刻就停在那里。
穿过一道道阴森的铁门,三人停在了检尸房的一个房间,一张破木板床上边放着一个躶体的男尸,半个身子是透明的,手臂下方和身体下方已经凝结的一层厚厚的尸斑。
杨水生认得这张脸,这就是那天劫持阿离的那个人,他还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张副官驱走了看守这里的人,对验尸官说:“就是这具尸体,很多人检查过了,都查不出来他的死因,或者说……他们跟我说这个人是自然衰老死亡的,真是荒诞,这人才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衰老死亡的!”
验尸官先前那颓废样子一扫而空,变得神采奕奕,他简单的绕着尸体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了摆放器具的地方,带上手套,然后开始自己的检查尸体的每一个方位,先是脖颈、咽喉、以及头颅等致命的地方,随后检查遍及全身,仔仔细细,无一遗漏。
他用木尺撬开了死者的嘴巴,将死者的舌头扯了出来仔细检查,然后又拿起了锋利的匕首划破了死者的喉管、胸腔,顺便还把死者的动脉割开了。
副官纵然平时惯于杀人,但是见到了这个场面还是有些不忍,杨水生却看的极为仔细,他是一个医生,平时给人治病的时候免不了要动刀子,这样的场面虽然头一次见到,但也不是特别陌生,何况验尸官与医生虽然治疗对象不同,却有共通之处。
至少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之后,张副官心里有些着急,他要开口催促验尸官的时候,他站起身摘下自己沾满凝血的手套,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张副官和杨水生,嘴里嘟囔着:“怪了,怪了!”
“怎么?”张副官问他。
“可以排除他是被人用器具击打而死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致命伤,舌苔的颜色有些发白,是鲜血褪去的正常颜色,血液里边没有杂质,可以排除是中毒死亡。”
“说简单一点。”
“他是因为脏器功能衰减而死的,这……这……”他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尽管不可思议,但只有一种死因,那就是衰老而死。”
“胡说八道!”
张副官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他指着尸体大声说:“你仔细看清楚,这个人才二十多岁,皮肤没有一丁点褶皱,哪里有衰老的迹象!”
验尸官也有些无奈的说:“我只是依据检查结果说话,并不敢有一点凭空捏造的谎言,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吧,我听说有一种衰老症……”
“不会!”杨水生突然打断了他:“衰老症不会只是单纯的内脏衰竭,而是连带着外貌也一并衰老,而他的外貌完全没有衰老的样子,几乎可以确定他不是因为衰老症死的。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服用之后会让人内脏功能衰退,却查不出原因的药物。”
“哪有这样的药……”
验尸官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在脑中思索了一阵,杨水生与张副官都不敢打扰他,他沉默了一下,拍着手说:
“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有真么一种药。”
“什么?”杨水生和张副官异口同声的问。
“听说省城的福泽堂以前发生过一个医疗事故,名医梁景玉不小心治死了一个人,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件事,不过……据说当时的患者就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