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恐怕也是知道的,赵家小姐的心中还是思念着张开,所以与他的婚事才不断推脱,但是他心性敦厚,想必是不愿强迫赵家小姐的。
杨水生拍了一下梁思成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尽管如此,我却也要尊重她的选择,因为此事关乎梁家的荣誉。”梁思成开口说道:“单单从利益上来讲,雨柔算的了什么?无非也这是一种工具而已,她的存在,只是一种利益上的交换而已,正如她母亲当年被迫嫁给赵叔叔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谁知道她能活多久,一纸婚约所为是何难道不是很明显了吗?我们的相同之处,我们对于自由的追寻都很执着,但终究都被情感束缚着。如果此刻她肯接受我,愿我带着她离开这里到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这时,屋内突然走出一人,梁思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一同望去,那人穿着黑绸褂子,白面微胖,脸上还带着几根没有刮掉的白胡须,不是梁景玉还是何人?
也不知他是否听到了梁思成与杨水生的对话,反正他的面孔实在有些难看,他瞪了梁思成一眼,随后他看着杨水生,淡淡的开口说道:“小先生来了?”
杨水生对他轻俯了一下身子,算是一种恭敬,他客气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但是梁景玉的态度有些傲慢,但也未曾失了礼节,这倒是说明了他有些修养,他对杨水生说:
“先前听说小先生在三光庵受了些伤,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
杨水生表示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和他闲聊了两句,便切入了正题,询问了一下赵家小姐的身体情况,梁景玉摇摇头,说自己治了一辈子的病,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病,他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摇了摇头。
杨水生还欲说些什么,梁景玉已经招呼着梁思成离开这庭院,杨水生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一边的梁景玉他早已忘记,但是梁思成倒是让他难以忘记,他恍然间似乎明白了赵家小姐身上的疾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不禁感叹自己对于情感上的无力。
“先生,进来吧!”
赵家小姐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洋服站在门口,她一早就站在了门口,她站在那里看了杨水生半天了,当她发现杨水生的了然之色,她觉得自己应该和他说些什么了。
“小姐听到梁思成说的话了是吗?”
他们坐在桌前,小姐斥退了身边的丫鬟,默默的看了他和阿离。
她低下头,用一种愧疚的语气说:“我何止听到了,我还看到了,了解到了,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是我对不起他,但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杨水生盯着她看了一眼,他摇摇头,此女的面孔是多么的迷人啊!然而却也是这张面孔,它分裂出了两张完全不同状态,以深情和绝情来应对那两个人。
“你没病,是吗?”
杨水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