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汽车跨过了一条颠簸的路段,杨水生隐约看到了一个缎顶的马车停在路边,看起来有些眼熟,正是他和阿离来的时候做的那辆马车,赵司令自然也看到了那辆马车,他招呼着司机在路边停车,然后他们同时的走下福特汽车,司令气愤的上前拉开了马车帘子。
父亲的智谋被女儿继承了,三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马车的内室空空入也,司令看到之后脸上顿时绷起一根青筋,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给算计了,看来她平时里没少读书,竟然连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都读了,这招金蝉脱壳用得恰到好处。
“雨柔不在……”
年轻人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司令,司令的立刻掉头上了车,如风中疾行一般在空气中留下了一句话,“她以为这点儿伎俩能骗过我吗?”
汽车转而向另一个方向开去,杨水生远远的眺望了一下,道路两边延绵田野,一番乡村景象收入眼前,不过此刻他无心关心眼前的景色如何,而是开口问司令:
“有些事情我本是不方便问的,但是……”
“先生是想问雨柔的事情?”
“为小姐着想。”
司令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这本是雨柔自己的事,也是我赵府的私事,与雨柔身上的病症并无关系,先生所去只是为雨柔治病,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杨水生怎能听不出来赵司令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其实杨水生也不愿管闲事,只是他一直为赵家小姐治病,如今突生变故,或许和赵家小姐身上的病症有关系,他不能不问。不过司令既然不愿意说,想必这件事请可能无关紧要。
而且从刚刚司令说的那几句话,杨水生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想赵家在省城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而赵家小姐年逾二十,未曾出嫁,也不肯到国外留学,以自己终生前途留在赵府这个并无光明的深宅中,究竟为何?只怕赵家小姐早就心有所牵了。
汽车在乡村的泥土路上扬起了一大片灰尘,转眼间就停在了一片旷野,杨水生跟随赵司令下了车,发现周围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塘,里边隐约游动着几尾黑色的鲤鱼。
水塘的对面是一片长至胸口的水烛,水烛覆盖的河边草林里有一栋小木屋隐藏在其中,赵司令说:“那小子犯了事情,他不敢回家就只能来到这里,雨柔也一定在这里。”
司令的准女婿——同行的年轻人目光有些忧郁,但是仍然跟随着司令的脚步,顺着水烛覆盖的地方向木屋那边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不小心陷在了泥沼里,杨水生走在他的身后,一把拉住了他,年轻人的脸上立刻浮出了一层冷汗,被杨水生从泥沼中拽了出来。
“谢谢。”
年轻人顾不得满身的泥污,对杨水生礼貌的点点头,杨水生示意他不用客气,然后三个人一同向木屋那边走去。临近木屋的时候,杨水生问道:“司令对那人调查过了?”
司令知道杨水生说的是谁,他点点头,他们走到了木屋的边缘,屋子里边静悄悄的,赵司令一马当先的走到了前边,从腰上拔出了自己的1016口径的柯尔特左轮枪,一脚踢开了已经腐烂的木门,木屋里边传来了一阵浓郁的腐臭味,杨水生本能的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赵家小姐此刻正在这个屋子房中,表情悲伤,脸颊挂着两行清泪,屋里有一张小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尸体,粗衣麻布,但是面容清秀,双眼紧闭着,颈部已经没有的呼吸的脉动,杨水生知道他已经死亡了。
赵司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有些愤怒的拉起他的女儿,赵家小姐似乎是悲伤过度,她没有反抗,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立刻昏倒在地,身边的年轻人立刻将扶住她的身体,杨水生上前检查了一下赵家小姐,发现她只是昏迷,身体的情况仍旧是老样子。